第20章刺史

姚杏儿又哭又闹,对于公然贿赂县令的说法抵死不认,最后被闹烦了的县令,只得让属下将人驱赶出了县衙!

等在县衙外的沈福安正无聊的摆弄着手指头,听到动静猛地抬头,便见姚杏儿被捕快连人带竹篮抛出门口!而后其中一捕快还语气轻蔑的道:“家里死了长辈不好好安葬就算了,还敢跑来贿赂大人?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连讽带刺了一通后,捕快们继续守着县衙的大门去了。

被丢在地上给的姚杏儿神情难堪的将金子藏好,这才起了身。

“杏……杏儿?你这是怎么了?”沈福安连牛车都顾不得看着了,一骨碌起身从车上跳下,连忙上前将姚杏儿扶了起来。

本就觉着受了莫大侮辱与委屈的姚杏儿,眼眶一红,便见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她揪住了少年的衣服,一把扑进对方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只是哭了没多久,姚杏儿便振作起来,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县衙的牌匾一眼,面目骤然扭曲!

她得赶快拿好金子,然后在真相大白之前逃离此地,不然等县令反应过来不对劲,她便是上天入地都逃不了。

想清楚后路的姚杏儿催促着沈福安赶至家中,卷好包袱后连祖母的尸首都顾不了,趁着夜色逃离了沈家村。

她有钱,足够在新的地方改头换面重新生活。至于沈然然,进了牢房那种肮脏地儿,这辈子都别想嫁个好人家了。别说是嫁人了,恐怕连沈家村也待不住,因为她深知那些村民的丑恶嘴脸,光是那些夸张无数倍的流言蜚语,都要把沈然然扎成个筛子!

或许是臆想中的沈然然会活的无比悲惨,她逃离此地时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此时县衙内,县令正绞尽脑汁想要对那中年男人解释,可任凭县令三寸不烂之舌也没用,中年男人面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或许是听的烦了,中年男人轻咳了一声,语气低沉道:“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明细速速道来!”

“慕大人,不过是升斗小民间的杂事儿,说来怕是会污了您的耳!”县令面皮抖了抖,语气带着谄媚道!

哪知那被称作慕大人的男子,非但没有被恭维到,反而面沉如水道:“你便是这般看待本官的?还不快点将事情道来?”

老县令看得出对方这是动了气,连忙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生怕有半点遗漏,惹得对方不悦。

最后听完整个过程的中年男人,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特地跑去牢房要见沈姮。

“大人,您乃是刺史之身,何必屈尊去见她,不若下官命人将她带上来!”县令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对方的神情。

结果,这位姓慕的刺史拂袖而去,直奔牢房。

老县令只能黑着脸,任由这位刺史大人去牢里一探究竟了。

而此时,睡梦中的沈姮正在大快朵颐,偶尔咂咂嘴,那有些猥琐的动作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半分粗俗,反倒平添了几分可爱!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么好吃懒做的女子呢?”薛旭初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指,不重不轻的在少女脑袋上戳了戳!

可他嘀咕完没多久,有人走了过来。起初薛旭初不以为意,等来人走的近了,且停在了沈姮所在的牢房面前,便蹙起了眉。

来人是个面熟的,刚被他提拔不久的一个小刺史。这才多久光景,原本白净的面皮,竟黑了好几层,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如何!

见到这人并不值得惊讶,惊讶的是,这老家伙为什么停在了这里?

据他所知,沈然然这女人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农妇,除了芯子。

将慕刺史带来的牢头低头哈腰道:“大人,您说的那个人,就是被关在了这儿,需要小的将牢房门给打开吗?”

牢头说完,斜着眼对着身后的狱卒使了使眼色,狱卒立即明白了意思,转身就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了慕刺史的身后。

“不必,本官只是想问她几句话。”慕刺史说完,毫不犹豫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阵子可把他给累坏了,从天子脚下来到这穷乡僻壤,其中不知经过多少险山恶水,要不是他身子骨硬朗,怕早就身埋异乡了。

还别说,这坐下来,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等慕刺史调整好自身状态,十分识趣的牢头立即拍了拍牢房的门,大声嚷嚷道:“民妇沈氏,大人有话要问你,还不快醒来回话。”

沈姮正做着美梦呢,冷不丁听到了动静,眼还没睁开,便立刻警觉的去找武器。只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一直贴身藏着的袖珍手枪,不见了。

沈姮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待思绪回笼,她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就死在了末世,而后又在另一个时代重新苏醒。

此刻的自己,正身处牢狱呢,居然真的睡着了?

不等沈姮回过神,牢房外的慕刺史下意识板起了面孔,语气严谨道:“你昨日去找邹氏,所为何事?”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沈姮理智回笼,只是这突然钻出来提问的,又是个什么人?

难不成是此地的县令?可这个点都该睡觉了,哪家的县令会放着暖床不躺,跑牢里审问犯人?

“去问了些私事,敢问阁下是此地县官?”沈姮坐直了身子,一脸淡然的回问道。

听到此话,慕刺史心底惊愕了一瞬,面上却半点不显。

以往都是他问什么,别人答什么,哪怕对方有疑问,也会在周旋试探的差不多时,才会提问。

可这民妇却截然不同,不重不轻的避开了回答就算了,还开门见山的询问他的身份。

这种态度,不太像是犯事儿后被抓包了的人该有的呀!

慕刺史沉思了一会,才道:“不是!”

沈姮听完也有些沉默,既然不是县官,值得牢头这么殷切对待?

她眼还没瞎,对方可是坐在椅子上,以一副及其舒坦的姿态在问话呢。

思及此,她心里了然!

“哦,那意思是,您的职位比县官还大咯!”少女轻飘飘的说完,眼底一丝波澜也无。

慕刺史:“……”他这才问了个开头呢,就被戳破官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