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改变

只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没鼓足勇气迈出第一步的众村民们,在最开始的羡慕嫉妒中,冷静下来后,便开始在心中安慰自己,这群抢先报名的人,能不能从后山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更有心思阴暗之人在心中暗暗想着,要是回不来就更好了。

每个人的神情各异,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沈姮并不在意这些,她眼下要做的,当然是将这块敲门砖迅速做出效果来,只有众人亲眼所见,就不会再质疑她话中的意思。

去后山的名额已经确定,众村民在村长的吩咐下,没一个打算各回各家,而是全都跟着沈姮众人,打算亲自去后山入口看看。

反正等这么一时半会的,他们都还等的住,家中那些事情再要紧,也没有眼前这件事更令他们好奇的了。

就在众人紧随着沈姮去往后山的方向时,原本在后头慢悠悠走着的村长,走了一段时间后迅速绕到了前方,一把揪住了妻子的手,且压低了声音说:“跟我走!”

村长妻子原名姓刘,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全名叫刘惠。

猛然间被一只手拽住,刘惠惊了一下,等她听到耳熟的声音后,这才反应过来,是她的夫君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她并没有打算忤逆夫君的打算,因而默默的遵从了男人的意思,被拉扯着停在了原地!

等村民们往前走了好几米远,只剩下村长和刘惠在原地时,村长这才道:“你是疯了不成?连我都不确定的事情,你就敢进去,怎么,不要命了?”

话语中带着的关切之意,听的刘惠心中一暖,然后随后的话,却又将她这股子暖意磨的支离破碎!

“你死了不要紧,家中孩子还小,我老母更是年事已高,日后若是你不在,谁来照顾他们?你怎可如此愚昧自私?”村长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女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然而刘惠听完这番话后,仍旧面无表情,这个样子似乎是惹怒了村长,激的他忍不住高抬起手,想要给面前这个不识相的女人来上一下。

刘惠却在他高抬手时冷笑了一下,这才慢声道:“我意已决,况且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想怎么处置,也是我的事情,就不劳夫君操心了!”

说完,刘惠头都不回的跟上了大部队!

村长被气的一张脸上姹紫嫣红,几个快步冲上前去道:“我不管,你给我装病也好,这一趟你不准去!”

“不准去?那银子你愿意吐出来,还给沈姑娘?”被揪住一只手臂的刘惠冷笑着发问道。

“给都给了,又怎有退给她的道理!”村长咬牙切齿的回道。

从沈姮将银子递给妻子的时候,就被他暗中拿到了自己手中。刘惠一妇道人家,拿这么多钱,若是丢了可怎么办!

然而,一向顺从夫君的刘惠,在这一回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

哪怕被夫君怒声喝止,仍旧不想回头,被他拖着无法再往前行走时,刘惠银牙一咬,高声喊了句:“沈姑娘!”

反应过来的村长闻言,立刻伸手要捂住刘惠的嘴巴,可是来不及了!

也不知那沈寡妇的耳力有多好,速度有多快,几乎在刘惠喊完人的下一瞬,她就跟阴魂不散的鬼魅一样,飘到了自己面前。

这一点倒还真冤枉了沈姮,她不过是一直在密切关注后方的事情,毕竟这一回,她可不想发生任何变数。

这一关注,就出了事,没想到最先闹出妖蛾子的,竟然是村长。

沈姮的耳力有多好?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甚至还囊括了一路上交头接耳议论着的村民们,仍是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村长这是何意?为何要拽着夫人,是打算临时反悔吗?”到了跟前的沈姮慢声问道,至于大部队,因为没了沈姮的带领,停留在了原位,并未继续前行。

沈寡妇突然掉头往回走,大家伙都瞧见了,眼下自然也跟着退了回来,还好离的不是很远,对于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听个清楚。

为了更方便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众村民更是折回了不少距离。

一听到要反悔这三个字,当即就有村民高兴道:“若是反悔了,这十人中的名额,谁可都别跟我抢,我可是最先出声的啊!”

村长听的面色一黑,先是瞧了一眼说话的那人后,这才好声好气的回道:“沈姑娘,不是我要反悔,而是我内人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刘惠却并不愿意配合自己的夫君,而是伸手扯开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冷声道:“沈姑娘莫要听他胡说,我没有不适,这个名额,也绝不会让出去。”

此话一出,村长的脸色更那灶台上的黑锅,有的一比了。

沈姮却轻轻笑了一下,不紧不慢道:“看来村长是关心则乱了,既然刘夫人并没有不适,那就继续走吧。”

村长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沈姮解下来的一句话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村长是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再加上少女冰冷的目光,村长哪里还敢吭声,当即连连摇头。

沈姮这才笑容明媚道:“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就继续走吧,既然刘夫人身体不是很好,那便由我照看着,村长可有意见?”

意见?他哪里敢有,摇头都来不及。

摆平了这一小插曲后,沈姮便领着刘惠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与赵三娘等人走在了一起。

已经活了小半辈子的刘惠,感觉只有在今天,才感到痛快!长期的忍气吞声和任劳任怨,使得她越发沉默寡言。

背脊一弯再弯,最终被现实压垮,再也挺不起来。

她还以为,这世间的女子本该如此,被婆婆磋磨,被夫君如同下人奴隶一样,任意使唤。

直至那一夜,她的想法改变了。

一向不可一世的夫君,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之辈,在沈姑娘一个弱女子面前,害怕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不该说沈姑娘是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