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畅谈

用着她的笔墨纸砚,给她写挑衅信,这种事情,沈姮前前后后两辈子加起来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

所以别说眼下的少女有多生气了,不过这恰巧也是鹿柒的一种本事,胆大妄为,行事丝毫没有章法,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沈姮才故摸不到对方接下来的行为。

谁能想到这货会这么大胆,在她离开后居然又折了回来,还堂而皇之的给自个留了封信。

是生怕她不知晓这笔墨纸砚究竟出自何处,还特地用如此显眼的手法,简直嚣张至极!

少女足足在书房站了一盏茶功夫,除了最开始的气愤,随之涌起的确实佩服。

此人胆子有多肥,恐怕只有亲眼见了才知道。

沈姮一言不发的将书房中被动过的东西细细归位,这才带上了书房的门。

她不能急,不然就着了那厮的道,如今这种情况,越需要冷静对待。

至于那来自敌人的挑衅,沈姮暂且还只能按兵不动。乾原不大,却也不小。

这城中想要去找寻一个人的踪迹,颇有些难度,但不是不可行。

桌案上放着墨迹未干的画像,等晾上一会儿,就能派上用场。

两年来,她可不是在白混这日子,手底下早就聚集了一批能够差遣的得力干将,无论是搜集消息,还是找人这种事情,压根就没啥大问题。

不过时间待定,以及鹿柒此人很有可能是顶着一张假脸在外面活动,这一点被沈姮特地标注了出来。

画像被前来领命的下属拿走后,沈姮也没留饭,自个在后厨房忙活了好一阵,才做出了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来。

看着桌上的份量,沈姮摸了摸下巴,考虑了每一秒,就毫不犹豫的翻墙找干娘去了。

刚要用饭的李氏一听到屋外头的动静,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果然,下一秒少女的身影便映入了李氏的眼中,并且一见面就大大咧咧的邀请她道:“干娘,我屋里做了些菜,一个人吃不完,反正您也是一个人吃,不若去我那坐坐,闲着也是闲着!”

短时间内鹿柒并不会再来,至少今晚是不会的了,所以沈姮很放心的想要将干娘接过去,吃上一顿她做的孝心晚餐。

李氏手里的筷子动了下,而后轻声回道:“姮儿,你看为娘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沈姮闻言,顺势看了过去,在自家人面前,少女一向是不带警惕心的,听到什么就答什么,完全不用脑子想一想,张口就将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道:“筷子啊!”

李氏嘴角微抽,而后捂嘴竟笑了起来。

少女见干娘突然笑了,顿时有些不解其意,她知晓干娘正准备吃饭,可自个难得下个厨,想要聊表一下孝心,肯定是想方设法的要将人请过去才对。

至于这一桌子菜,就更简单了,直接扛过去就行。

e而且这种体力活,根本就不用李府的人来插手。

沈姮想的挺好,李氏对她也是很纵容,瞧见了小丫头的傻样后,笑够了也就应了下来。

她知道这丫头是故意在逗她笑呢,不过最让李氏喜爱的,是她的一番心意。

虽然一顿饭算不了什么,可这是女儿亲自做的,对于一个很少自己下厨房的家伙来说,显得弥足珍贵。

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一顿饭,才能让李氏觉得,在烟火味中享受天伦之乐。

很快,李府的下人们眼瞅着自己主子,以及自家府中的大小姐,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夫人倒还好,手中只是拎着一个食盒,其余并未再拿其他的东西,贴身侍候的婢女在这个时候十分识相的待在原地,并没有上去给自家夫人添堵。

她们想要享受自己人和乐融融的生活,作为婢子的,肯定不能自讨没趣。

至于大小姐,则是十分夸张的顶着一桌子菜,浩浩荡荡的出了李府。

负责守门的家仆饶是见过了世面,也被此情此景吓到了,若非这李府大门不够宽敞,今日里这一桌子菜,可要如何送过去啊?

家仆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后,猛地拍了下脑袋,他倒是将围墙忘了。

大小姐那么好的功夫,扛着一桌子菜翻个墙,兴许不是什么大难题?

浑然不知被高估了的沈姮,将热腾腾的菜刚摆上自家桌后,就邀请着李氏快坐。

美酒佳肴皆在,为了饭后解腻,沈姮甚至备好了瓜果以及解腻的甜点。

这些都是她刚才出去那一趟买好回来的,气的确是被鹿柒给气到了,人没逮到,还被用掉了东西,不气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些也阻挡不了她想要做饭的心情,以及邀请干娘一道品尝的想法。

两人对坐着,沈姮知晓干娘的视线落在了酒壶上,就机智的解释道:“干娘别多想,这是果酒,故人酿的,味道很好喝。”

少女说着,就顺势给李氏倒了一杯。

泛着玫红色的液体,在精美的酒杯中摇曳生光,李氏看的眸光一闪,想着这果酒怕是不一般呢。

才倒出来,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想必酿酒之人用了心思,加的可不只是果子,恐怕还有药材。

这样费尽心思酿出来的果酒,喝着既不会伤身,相反,还会对喝的人身体有益处。

见多识广的李氏的确一下就猜中了某人的小心思,只可惜他想要猜中的对象,并不是李氏。

夜色愈发昏暗,可今夜的月光,出奇的大。

两人还在院中对酌,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再吃上几口菜,谈的那叫一个不亦说乎。

因为是李氏特地附和着,所以两人的话题就没断过,哪怕她们二人之间差的岁数有些大。

喋喋不休的少女边说边吃,至于那些礼仪说教,全部都被暂且放到了一边。

良久,酒杯空了,桌上的菜也所剩无几时,两个都喝的微醺的人对视一眼,便在月光的照耀下放肆笑了起来。

沈姮便罢了,她自在散漫惯了,根本不受这些礼仪教化的管教,做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可李氏不同,她却也跟着笑的好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