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除夕越来越近,薛旭初就算想要留在城中陪沈姮过年,奈何禁不住朝中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来自皇城加急的信件来了一封接着一封,句句皆是催促,沈姮瞧着他心烦的模样,便主动出声替他做了决定道:“你先回去解决你的事情,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薛旭初哪里愿意,当即回绝道:“这自是不可能的,你也说了来日方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留着日后在做也可以。”
他还真就不信了,这偌大的朝臣,离了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征得了沈姮的同意,眼下正是该加深感情的时候,他又怎会放任这绝佳的机会溜走呢。
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说服不了他下来留下来的决心。
前一刻已经下定决心留下来的青年,没出半刻钟,就失魂落魄的踏上了回程。
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子才将这厮说服的沈姮,一瞧见他那幽怨至极的勾人眼神,生怕他当场反悔,连忙补充了一句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你快去吧。等过完年,我也会过来了。”
薛旭初可以对那些雪花似的信件视若无睹,可她不行啊。对方若是个平凡人物的话,沈姮并不会干涉他的想法。
可对方不是,他贵为西薛国主,掌控着一国百姓的宠辱兴衰,只怕在那些大臣们的眼中,她的存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旁的暂且不论,至少这祸国妖姬的名头,她怕是甩不下去了。
这也是沈姮之所以催促着对方离开的原因之一,要忙的时候就该忙,自然不能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而误了正事,她也一样。
青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回去时并未骑马,而是去了无人的空地,化作龙身飞入云海,几个来回便不见了踪影。
目送着薛旭初离开后,沈姮这才松了口气,一直被这厮黏着盯着,倒不是烦闷,而是有些紧张,也不知是何种心态。
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后,便回到了大厅,正好同漫步走出的李氏迎面碰上。
沈姮迅速调整好表情,语气轻柔的唤了句:“干娘!”
因为临近春节,沈姮没在沈家村继续住着了,而是来了城中的宅院,也就是李府的隔壁。
为了方便,她眼下住在了干娘给她准备的院子里,毕竟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没理由分开住了。
李氏抬了抬眼,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既然不舍得送他走,又为何要开口?”
沈姮面上立刻浮现出了讶异之色,道:“干娘刚才可都看见了?”
“怎的?我还不能瞧了?”李氏漫不经心的反问一句道。
沈姮只好出声否认道:“怎么会,干娘多虑了,倒也不是什么舍不舍得,毕竟正事要紧。换做是我,也会先解决紧要的事情的。”
李氏听她这么说,倒是没在追问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声:“你若是闲着,便跟为娘一块去逛逛吧,还能买些你爱吃的年货回来。”
于是,二人手挽手,姿态亲密的出了门。
她们身后还跟着负责提东西的仆从,这一逛吧,便逛到了很晚才回去。
这一年的除夕,两人是一起过的,因为沟通不方便,所以沈姮只能预估着送信的时间,提前大半个月就开始写起了祝贺信。
离得远些的涂莉莉自然是最先写的,既然开始写了,那也不能落下薛旭初的,不然被他知晓了,怕是要委屈的掉眼泪。
忙完这些的沈姮本来是要同干娘一起守岁的,但是李氏年纪大了,熬到很晚对她的身体不好,再加上对方精力不济,沈姮便让家仆扶着李氏休息去了。
李府的家仆大部分都领了赏银回家过年去了,如今在宅子里待着的,都是自愿留下的,因为报酬实在是太诱人了。
暮色深沉之际,沈姮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天空。
这一看,并未发现什么,她皱了皱眉,看来是她想多了。
那人在这种节日忙着普天同庆,哪里有什么时间过来,刚才一定是她眼花了。
就在沈姮自我安慰的时候,原本半开着的窗户被一股狂风猛的吹开来,顺便将某人的身影暴露无遗。
女子抬头望去,这一看,就发现来的还真是个熟客。
“你怎么回来了?”沈姮很是惊讶的问道。
站在窗外的身影晃了一下后翻了窗,钻了进来,他一走过去就将女子抱了个满怀,原本阴郁冰冷的神情瞬间瓦解成了一滩春水。
沈姮还是很不习惯这么亲密的举动,她用手将人往外推了推继续说道:“抱什么抱,老实点给我站一边去。”
青年闻言撇了撇嘴,却还是听话松开了手,没好气道:“你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自己相公离开了这么久,一点都不思念,还凶巴巴的,跟母老虎一样。”
本来还想着,这货回来了她心情兴许会雀跃起来,结果听见这么一句话,被气了个四仰八叉!
“都没说原因呢,你怎么会回来了?”女子追问到道。
薛旭初挑眉说道:“都忙完了,肯定要回家的啊!”
“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家,少胡说八道。”沈姮不太习惯的反驳道。
明明先前一点也不会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难不成感情质变后,人的情绪变化能有这么大?
薛旭初毫不在意她的毒舌,缓声解释道:“因为你相公天资聪颖,所以提前忙完了那些事情,顺便通知你一声,这一趟回京,就可以正式举办成亲大典了!”
“这么急?”沈姮将心里的话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薛旭初像是早已习惯她的反应,回道:“我同干娘已经定好日子了,正好干娘也想去皇城开一开眼界,这趟就可以一起接过去了,你觉得如何呢?”
沈姮还能如何回答,这才多久功夫,连干娘都唤上了,也不知这二人什么时候背着她通过气了!
日子定好了,居然也没跟她这个当事人说,沈姮盯着眼前的青年看了好一会,才不满道:“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