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母亲的选择错了,她识人不明,遇人不淑,最后落了个年纪轻轻就殒命的悲惨结局。
但是他想,倘若母亲还活着,她肯定不愿在这样的境况下回归家族。
因此,他拒绝了。
但他也下过恒心,一定要保住母亲的产业!
这时,戚雯雯找到了他,以联姻为条件注资席氏集团。
席坤觉得这是人财双收的好事,当即就答应了。
他犹豫了良久,最后也点了头。
但让他同意真正原因,不是席氏集团需要操盘的资金,而戚家能拿出来,而是,他羡慕戚国栋和叶琴的感情。
他想要弥补从小家庭不完整的缺憾,他想要证明给席坤看,一辈子一个人的感情会比席坤那种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生活幸福一万倍。
他以为,跟戚国栋和叶琴这对模范夫妻培养出来的女儿在一起,他们婚后也能像爸爸妈妈那样,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如果不是存着这种寄望,如果不是戚家,换做其他人,投资再多钱,他也不会点头。
虽然没有爱,但从结婚那天起,他就想跟戚雯雯好好生活,从无二心。
可最后他发现,他错了。
他所以为的好,对她来说,其实是无尽的伤害。
他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用自以为是的方式去对她好,却很少反省过,他给她的,是不是她需要的。
所幸,他醒悟了。
以后,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会在她需要他的时候,给她需要的一切;在她不需要他的时候,默默地关注她,为她遮风挡雨。
三年前,母亲一手创建的产业险些不保,他拒绝了南家的帮助。
但是三年后,她只身独闯京都,将要面临无数的未知和危险,他主动联系了南家。
她是他的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戚雯雯从席天的话里听出了一种惆怅。
她大概能想到当年席天的母亲和南家断绝关系的画面,这又是一个“戚雯雯”的故事。
不过,虽然原主的人生没有善终,但相比席天的母亲,她还算幸运一些。
至少,席天从头到尾,只有“戚雯雯”一个女人,他也从原主落水的那天起,在慢慢改变自己。
而席坤,他美眷在侧,可还会想起被他欺骗被他活活气死的席天的母亲?
“过去的事,我不便置评。但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人,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麻烦娘家人了。”
戚雯雯没有说得很直白。
但席天一定懂她的意思。
她不想席天因为她去惊动南家。
这样下去,她欠他的会越来越多,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是那些可能还不了的。
席天沉默了片刻。
他懂,她不想麻烦他,她还是跟他分得很清。
但他依然说:“听你的。”
他尊重她。
他还是那个态度。
她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会成为她的负担;但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在!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戚雯雯无意地刷起了朋友圈。
鲜少在朋友圈露面的席天竟然更/新了动态。
一分钟前刚更/新的,就在她们通话结束后。
他的新动态没有配文。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晚霞。
那赤红的霞光照亮了天空湖面和大地,甚是美丽。
但戚雯雯没有给予任何评论,因为她明白,席天想表达的,并非晚霞的美景,而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她冷傲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些许,自己都不曾发觉。
——
同一时间,另外一个地方。
奢华无比的房间里,梦幻的紫色幔帐下,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女人刚醒来,但一睁眼,眸中便尽是凶光。
屠清澜垫高枕头往上坐了一点,身体的不适让她的面色变得更加狰狞。
轻盈温暖的羽绒被往下滑,露出luo/露的肩膀,也露出红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痕迹。
在她的身边,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着书卷气极重,而且因为保养得极好,瞧着不像跟屠清澜差了很大年纪,反倒有种邪恶的相配。
见屠清澜醒了,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胸间,喊了一声,“清澜——”
音色中,带着种余味无穷。
屠清澜这身子,他想了几年了。
曾以为他不会再有机会拥有她,但昨晚,他又一次如愿以“尝”。
不同于男人的眷念不舍,屠清澜的声音非常冷血,不带一丝感情。
“你该起来给我擦药了,你说过,你的药可以迅速见效,能完全祛掉我身上这些痕迹,我告诉你,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昨晚我和你在一起,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放心,我的药,你还不相信吗?”男人说得信誓旦旦。
说完,他掀开被子,只穿了一条裤衩下床,从外面拎了个医药箱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没贴标签的瓶子,又拿出一包棉签,蘸着瓶子里无色无味的药水,细细地往屠清澜身上抹。
如他所言,那药确有奇效。
屠清澜身上那些欢/爱痕迹抹上药后,很快就变淡了,直到完全消失。
男人给屠清澜的后背抹完药,屠清澜翻了个身,让他继续擦她的脖子胸部和大腿。
望着她那色彩斑斓的春光,男人的欲/望又一次被轻易勾起,他的眼里染上了情/欲,嗓音也变得沙哑,“清澜。”
他放下药瓶,想要压上去。
但被屠清澜无情推开,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下贱的应召男。
“起开!景纶,今天的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昨晚的事只是个意外,你最好忘了它,不然,对你没有好处。”
景纶笑了笑,书卷气中混合着流气,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邪恶。
“你说得对,你现在屠家家主的独生女,又是封家未来的家主夫人,确实跟当年不能同日而语了。我很荣幸,在你有需要的时候,还能想起我。”
屠清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比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更无情。
“当年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的话,我要你死得比屠静棠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