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府中,只有王爷王妃的小厨房才有甘蕉。而这红豆糕又是从王妃的侍女那里取来的,不知王妃可有什么解释。”常嬷嬷躬身问话看似尊敬,实则质问郑黎,没有给她留下颜面。
不等郑黎作出反应,季嫣然一声令下,“来人,把王妃扣下!”
“我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王府轮到你做主了!”郑黎站起身,躲开侍女伸过来的手,“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即使再冷静,郑黎看到侍女伸过来的双手还是慌乱了一下。
“娘子姐姐,娘子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啊。”“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门口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原来是楚离见郑黎出来好久还没回去跟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们拦住王爷吗!”老王妃嘶哑着嗓子训斥门口的下人,“没用的东西,下去!”
郑黎连忙拉住楚离,“相公,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娘子姐姐了啊。”嘴上这么说着,楚离心里在悱恻,我不来救你,还要任他们欺负你吗?
“表哥,你还和她站在一处,她要害姨母呢!”季嫣然在口舌上赢不了郑黎,又在试图挑拨二人的关系。想要走过去把楚离拉到自己身边。
没有想到楚离却甩开了自己的手,“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才不要和你站在一起,你是坏人,你又要欺负娘子姐姐!”楚离自然知道这事不是他家娘子所为,便有意无意的把凶手往季嫣然身上推。
“我怎么会欺负她,表哥你可不要乱说话……”“就是有,就是你。”季嫣然只是被用的棋子,并没有主谋的冷静深沉,成功的被激起了不满,两人开始拌嘴。
“好了,都闭嘴!”老王妃本就不适,听见他们二人吵起来更是头疼。“郑黎,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婆母,黎儿并没有什么话说,因为我没有做过要害婆母的事情。”因着老王妃置身事外任常嬷嬷处理下了郑黎的面子,郑黎对她的称呼也由往日的“娘”改成了疏远的“婆母”。
“红豆糕!离儿想吃!”此时楚离注意到了桌上剩余的红豆糕。
“相公听话,那时昨日剩下的,已经不能吃了。”郑黎安抚楚离,让他安静一点。
“可是这个盘子更好看诶,里面的红豆糕肯定更好吃,离儿要吃这个!”楚离注意到了不对劲,看样子毛病是在这里了。
郑黎成功的接收到了楚离的提醒,今日聪颖的楚离让她大出所料,但是紧急关头也顾不得了。平日里装红豆糕的是白色桃花状花瓣的瓷盘,而今日在桌上的确实百合花状四瓣的白釉盘。没想到这样的小细节被楚离注意到了。
翠竹也听到了自家王爷的话,郑黎给她使了眼色,翠竹明白了她的意思。“咚”的一声跪下,“老王妃,奴婢有冤屈。”
“哦?有什么冤屈,讲!”老王妃心里怀疑是郑黎记仇那三个女子的事情加害自己,而且证据确凿,不信小小的侍女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奴婢将红豆糕给常嬷嬷派来的侍女时,是用的白瓷桃花盘,而桌上的白盘虽说也是花瓣形状,但二者却是大有区别。您若是觉得信不过,大可以派人去取我们小厨房的盘子来对比对比。”
在听着翠竹向老王妃禀报时,郑黎特意关注了季嫣然的反应,果然她开始搅动手中的手帕,身边有个侍女身形动了一下,仔细看竟是前几日的月儿。这下子,郑黎心里有了答案,果然是他们二人捣鬼。
“回老王妃娘娘,果然和她说的一样,盘子的花样是不同的。”常嬷嬷查看了之后向老王妃回话。
“既是如此,还请那日把红豆糕拿给老王妃的侍女出来一下。”郑黎已经有了把握。
“那日,那日吃红豆糕时,是表小姐在侍奉,红豆糕则是表小姐的侍女呈上来的。”常嬷嬷皱着眉头在回想,她知晓了郑黎不是凶手之后对郑黎的态度好了很多,看样子她是个忠心为着老太太好的仆人,日后说不定有用。
“那便过来,我们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过来吧,”郑黎说着抬头看向了月儿,“月儿。”只见季嫣然旁边那个一直躲藏自己的侍女身体开始抖动。“去啊。”季嫣然眼见事情没有了转机,开始要甩掉责任,推了月儿一把。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都是别人指使我我才……”,话还没讲完,“来人,把她给我压下去。”老王妃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下了然,也知道了这事大概是季嫣然受人指使在搞鬼,只能先封住下人的嘴。
常嬷嬷抢过季嫣然的手帕堵住了月儿的嘴,闺阁女子如果被传言这样的丑闻,这一辈子估计就是完了,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关起门来惩罚就好了。
郑黎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楚离看出来了她的不忿,抱住了她,“娘子姐姐娘子姐姐,我娘生病了,我们去煲汤给她喝好不好。”现在还不是揭发她的时候,要稳住郑黎。
“黎丫头你带云然下去吧。”老王妃像是耗尽了力气,别人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内心的酸楚,傻儿子都知道关心自己,而自家的侄女却被人当成抢使害自己。此刻对郑黎顺带也生出了亲近感。
“是。”郑黎牵着楚离的手往他们二人的院子去了。
“今日你感觉如何?”郑黎突然无厘头的问了一句,楚离明白她指的是自己诊治的事,但是为了隐藏自己只说,“娘子姐姐在说什么啊?”
也许是今日的聪明惊到了郑黎,她并不说话,只是一边走一边看着楚离的脸。楚离并不怕她的直视,但自从郑黎表现出对自己恢复正常的紧张之后,楚离格外留意她的情绪,此刻竟也迟疑该不该承认。
郑黎迟迟看不出楚离的想法,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楚离,甚至开始怀疑楚离到底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