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离领命,萧翼齐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挥了挥手说:”去吧!……”
楚离难得遇到陛下主动让他走的时候,于是想都没想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
萧翼奇望着楚离离开的背影,有点儿落寞和不安。
自从他当上了这个君王,最先学会的就是“忍受寂寞”,先皇曾经意味深长地告诉他:”身为一国之君,你的身旁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
当时他还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现在终于懂得了。
就算以前什么话都能跟楚离说,但是自从经历了萧云飞的叛乱之后,他的心就好像被上了锁一一样,再不敢随便对外人打开了。
就算是从小青梅竹马的皇后,她都开始不理解自己。最近皇后来找萧翼齐,不再是嘘寒问暖地关怀,而是满腹牢骚。
难道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就会变得敏感、多疑吗?
曾经那么温柔体贴的皇后,怎么也会变成市井村妇一般,去跟其他妃子争宠呢?
其实是萧翼齐不理解罢了,皇后的不安已经很长时间了,只不过她一直自己承受着,可是如今有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孩子以后,她要承受的压力是以前的双倍。
不明所以的人会来问皇后关于孩子的事情,萧翼齐命令她不可以透露孩子生母的事情,其实皇后能说什么呢?她根本不认识新柔,就算新柔入宫,她也只了解到对方是宁王妃而已,而这一点更让她不能接受。
身为女人,一国之主的皇后,自己不能生育已然是莫大的罪过,但是陛下不计较,让自己心怀感激。
原本她以为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可是如今新柔和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这份幻想。
如果爱,又怎么会有那么不齿的伤害呢?
再加上一直被陛下忌讳的静妃都身怀有孕了,那么陛下的这份爱是否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发生了变化了呢?
每当她看到新柔的那个孩子的时候,心中的不甘和怨念就加深一层。但是身为主母,她又有责任照顾好这个孩子。
所以内心的不快与压力,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迫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想要找自己的男人去寻求慰藉,可是这个男人偏偏弃自己于不顾。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想法的不同。
皇后觉得自己说多了矫情,但是不说又憋屈,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件的累积,她内心的不安和不忿就会越来越严重。
而作为男人的萧翼齐,他不像女人有纤细的洞察力,看不到皇后的压抑与不快,只看到皇后表面的变化,而感到嫌弃。
这样时间久了,两人的感情终究会被消磨殆尽。
楚离回到成王府,发现郑黎不在荒芜院中。
“成王妃呢?”
他问着身旁的小丫鬟。
“王妃去老夫人那里看孩子去了。”
小丫鬟立刻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楚离听罢转身就往母亲的院子走。
他想到上次郑黎伤心的样子,有些担心,于是决定去找母亲要回孩子,想着想着他就加快了步伐。
等到他走到老夫人的院子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面好不热闹。
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喊叫声。
楚离跨过门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这时候,正好看到老夫人被郑黎推到在地上,郑黎惊慌地望着走进来的楚离,脸上还挂着泪水。
而回儿则趴在常嬷嬷的怀中哭泣着,哭声听着撕心裂肺。
“怎么了?”
楚离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问着,一边拉过来小女人,将她拉到身边伸手擦掉对方脸上的泪水。
楚离温柔的眼神貌似在告诉郑黎,自己在,别怕。
郑黎本不想哭的,刚才只不过是因为孩子哭了心疼,才没忍住,现在却是看到了自己的男人,就算在这种场面下仍旧站在自己身旁,于是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云然……”
倒在地上的季怡没有主动起身的意思,却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楚离搀扶,楚离看了一眼郑黎后,松开手走向老夫人,双手轻轻将对方扶了起来。
“母亲怎么那么不小心!”
季怡听到后内心一颤,瞪了楚离一眼,对方却将双眸飘向了另一侧。
楚离看到抱着回儿的常嬷嬷,常嬷嬷身体一惊,低下头去。
他继续说道:“原来常嬷嬷抱着回儿呢,怪不得忽视了老夫人。”
常嬷嬷听到后,立刻跪倒在地上,连忙认错:“都是奴才失职,才让老夫人摔倒了。”
“云然,你不要乱责罚下人,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么,是你的好夫人把我推倒了。”
季怡大声说道,郑黎听到后当然心有不甘,刚想上前辩解就被楚离拉住了,只见对方摇了摇头。
于是郑黎便默默地站到了一旁,从跪在地上的常嬷嬷手中接过来孩子,常嬷嬷还犹豫了一下,但是当她看到楚离冷杀的目光的时候,连忙松开了双手。
郑黎抱过来孩子,心疼地揉着孩子的脑袋,不停地用脸摩梭着孩子细嫩的小脸。
回儿感受到母亲怀抱的温暖以后,突然止住了哭声,只是忍不住抽噎着,抖动着小身板。
季怡看到孩子落到了郑黎的手中,心里着急,想要冲过去,可是却被楚离拦了下来。
“母亲刚才受伤了,需要休息,孩子我先抱走了,等您休息好了的时候,随时欢迎来看望。”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拽着郑黎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季怡站在原地,身子不稳,险些又摔倒在地,好在常嬷嬷眼疾手快撑住了她,要不然真的会摔伤了。
只见此时的季怡咬紧牙关,全身抖动,鼻尖中传出来沉重的喘息声。
“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再做打算。”
季怡听到常嬷嬷的话后,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甩开她的手,独自走回了屋子。
再说另一边,郑黎静悄悄地跟在楚离的身后,回到荒芜院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