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点儿力气吧,这里发生的一切外面是听不到的。你没看到这个房间里面的墙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吗?”
紫熏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确跟一般的房屋不同,墙体十分厚重,而且上面还裹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她心里好像有一个大石头一般重重地沉了下去。
“不能放弃!”她重新振作,擦掉头上渗出来的鲜血。
“你到底是谁?”
“玄归,医馆的徒弟啊!怎么你也失忆了?”
“不,你不是。当初是你去的浔阳馆,对不对?”紫熏质问道。
“呵呵,你想起来了呀?反正你们也出不去了,告诉你也无妨。的确是我。看病的就是我。”
“所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夫?”紫熏虽然已经料到了,但是听到事实的时候还是很惊讶。
“不,有大夫,算时间应该已经回来了。医馆也是医馆,我的确是徒弟,只不过还从事着别的生意。对了,浔阳馆的老妈妈是我的老主顾了,你要不要跟我合作呢?”玄归看了一眼熟睡的郑黎,渐渐向紫熏走过去。
“我没想到老妈妈会放你去嫁人,不过你有点儿本事,竟然能认识那么美的美人儿。而且比你们那个妈妈的眼光好多了。或许你有潜力成为新一代的老妈妈呢?”
“你在说什么?妈妈怎么可能跟你是一伙儿的?”紫熏越来越听不懂了:“当初一儿的事情,难道说不是意外?”
“一儿?哦,那个姑娘啊!是意外,只不过不是你们理解的意外罢了。你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能活得那么自在,可是姿色不好的就没有那么好命咯。”
一儿是浔阳馆的舞女,因为家里穷,被父亲卖到了浔阳馆,当初妈妈并不想要她的,但是挨不住老父亲的恳求,硬将一儿塞给了妈妈。无奈妈妈花了钱,不可能养闲人,就将她分配到歌舞队了,混在人群中,只要身段婀娜,动作娇俏一些,长相嘛,在舞动的时候客人们是不会在意的。
本来一儿靠着跳舞在浔阳馆中活得还可以,但是某一天却被妈妈叫到了房间里,当时妈妈赌钱输了一大笔,需要资金周转,正好遇到了初来此地的玄归,两人一拍即合,妈妈便想到将馆内姿色不太好的卖出去,换一笔钱。一儿就是被卖的人的其中之一。
一儿不愿被卖,想要逃,结果就从楼上摔了下去,可是这一摔却没摔死,一儿为了保命故意装作失忆,记不得当日发生的事情,起初妈妈以为没事了。但是玄归并不放心,特意装作大夫来诊治,没想到凭借他的医术果真看出了蹊跷。那个一儿根本没有事儿,而是装的。
如此妈妈怎么能容她呢,但是在生命和贞洁面前,一儿选择了前者。她答应妈妈只要不卖了她,她会用自己的身子替妈妈转很多很多的钱。
其实浔阳馆表面上是一个正规的歌舞馆,官商只是来喝喝酒、听听曲儿,但是总是耐不住有人看上某个歌女,舞女,妈妈为了不流失客人,或者主动讨好官商,会找几个不那么红的姑娘专门奉献。但是愿意奉献,又好好奉献的毕竟是少数,如果一儿愿意,她高兴还来不及了,如此一个不怎么赚钱的舞女反过来可以替她赚很多很多的钱。就这样一儿被留了下来,但是条件是,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所以当紫熏问她当初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只能说被这家医馆的大夫治好了。
听到这里,紫熏才意识到当初听小丫鬟念叨的有的姑娘莫名其妙的就退出了浔阳馆,妈妈说她们都是被人赎身了,去嫁人了的事情,原来背后的隐情竟是如此。紫熏在浔阳馆中的地位是无需担心这些事情的,而且妈妈也不会叫她去陪客人,因为她只要唱唱歌、跳跳舞就能赚到大把大把的银子,而且来捧场的客官都不屑于跟那些只是为了寻欢作乐的人在一起。所以紫熏即便是生活在了如此烟花之地,却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要不是认识太多的达官贵人,知道太多的事情,你们妈妈怎么可能放你去嫁人呢?”玄归说道。
的确,当初紫熏想要从馆里出来,确实费了不少的周折。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紫熏知道她们进了一个狼窝,想要出去很不容易,目前自己能做到的就是拖延时间,希望郑黎能赶快醒过来。
“你不太值钱了,不过好在容貌尚佳,那些烟花柳巷还是可以收的。”
紫熏听到这里眉头紧皱:“你要卖了我?”
“要不然呢?留着你给我当媳妇么?你都已经嫁人了,有点儿自知之明吧!哈哈哈!”
“呸!”紫熏此时已经顾不上头疼了,快步向床边走去。
“她,你是带不走了,如果想保命就别做无谓的争斗。”玄归一把推开了紫熏,紫熏还想反抗,他又一脚踹到了对方的腹部,紫熏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这一脚踹得着实不轻,差一点儿让她昏过去。
郑黎在朦胧中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紫熏,紫熏痛苦的呻吟将她唤醒,她渐渐睁开双眼,看到紫熏蜷缩在地上,玄归一脚一脚踹着对方的身体。
“你的脸很值钱,身子嘛?一会儿给你弄点儿药,谁叫这里是医馆呢,别的没有,药多的是。这就算是对你的惩罚,现在你没个两三天恐怕下不了床了。”
“住手!”郑黎突然从床上窜了下来,用力推开玄归,玄归正抬起一只脚想要踹紫熏,所以重心偏离倒在了地上。
“你竟然醒了?”玄归脸上吃惊的神情,郑黎刚才喝的药中他掺杂了一味迷药,无色无味,可以让人昏睡一天一夜,没想到郑黎那么快就醒了。
“紫熏,紫熏,你还好吧?”
“我没事,别管我,你快跑!”紫熏咬紧牙关,用尽力气想要推开郑黎,但是她全身好像散架了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