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你也受伤了,先去易苍的茅草屋吧,那边比较近。”爷爷不由分说拽着担架向茅草屋走去。
在茅草屋外,小跟班正在休息,突然听到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它竖起来耳朵,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声音的方向,直到面前出现了四个人。
“小跟班!”郑黎看到那只朝思墓想的小狼狗,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大声叫道。
小狼犬立刻反应过来,朝着众人冲了过来,但是看到担架上面的易苍,叫声多了一份哀伤。
“好了,烦死了,能不能清净一会儿。”空怒视着小跟班。
小跟班听到后赶忙停止了吼叫,不声不响地跟在担架旁,关切的望着易苍。
“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伤到脑袋了。”易苍一边安慰着,一边垂下来一只手去触碰小狼狗。
郑黎见易苍还能开玩笑,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看到易苍刚才的样子,郑黎真的怕对方还没被送回药谷村就血尽而亡了。
“伤的倒是不重,就是血流得太多了,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爷爷替易苍诊治之后疑惑地看着对方。
在爷爷心中,易苍是个谨慎的孩子,而且身手很好,即便是遇到地震,也断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还不是因为~”
“空!”
易苍打断了空的话,但是空的眼神却表明了一切。
爷爷看着空怨恨地盯着郑黎便了然于胸,他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去给易苍熬药了。
“怎么回事?”郑黎并没有看到易苍受伤时候的情形,但是看到二人的表现猜到一定跟自己有关。
“没事,是我不小心。”易苍极力隐瞒的样子郑黎也猜出来了八九分。
“是我吧?易苍,你这样我会更内疚。”郑黎回想着自己掉下悬崖时周围的情形。
“既然你也想到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掉下来的时候易苍帮你挡住了那根树枝,要不然被刺穿的就是你了。”
“空,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易苍少见的对空怒目相视,他见郑黎沉默不语,转身柔声地说道:“只是扎到血多的地方了,你不用自责,换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谁叫我人好呢!呵呵,哎哟!”易苍本来想要缓解气氛,干笑两声,谁知道却拉扯到了伤口,忍不住疼痛叫了出来。
“好了,你就别动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郑黎赶忙上前解开易苍的衣服。
“你做什么?”
“换纱布啊,都浸透了。”郑黎拉开易苍阻止的手,这个时候易苍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挡在胸前的手形同虚设。
“你别动,要不然我还得再给你换一遍。”郑黎的语气不容拒绝,易苍听了便老老实实地任由对方摆弄,可是毕竟第一次被女人那么近距离的照顾,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转了转头,发现这样会牵扯到伤口,便闭上了眼睛。
“我去看看爷爷的药熬好了没!”空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易苍和郑黎两个人了,而且易苍还赤裸着上半身,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会不知道怎么办的!”郑黎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最佳时机,可是易苍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身陷险境了,如果再不说清楚,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你不用在意,我对谁都这样。”易苍的眼神中有些失落,但还是强装无所谓的样子。
装得真差劲!
郑黎看在眼里,内疚在心中。但是她又不愿拆穿这个男人最后的自尊。
算了,意思传达到了就行了,无须说得太明了。
“好了,已经给你包扎好了,手法有些拙劣,你先勉强忍受着,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上。”郑黎说着走出了房门。
现在只剩下小跟班和易苍在房间中了,小跟班眨着大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寸步不离的样子,仿佛看穿了男人受伤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她心中没有我,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会更难受。”易苍默默地说道。
“既然难过,为何不去争取呢?”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话痨,而且你的行为有点儿反常啊,平常没见你对任何事情上心过。”
“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吧!”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奇特,他苍白的脸上微微抖动了一下,但是转瞬即逝,不容易让人察觉。
“你还好吧?”
片刻的沉寂之后,易苍突然问道。
“我?还好啊,不像你伤的那么重。”
“不是说你的伤,是指你的身体。”
回到了药谷,空就没有了紫熏阴气的滋养,身体会渐渐恢复到原本孱弱的病态。现在空的脸色就比刚来的时候更加白了几分。这种状态别人可能观察不到,但是易苍却看得清清楚楚。
“没事,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回家了,不需要强大。”
说到“强大”,空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一下。他从小身体虚弱,受尽欺负,但是自尊心强的他,从来不愿意在父亲面前提到自己被其他族人欺负的事情,而族长就算看到自己儿子受欺负,也不会主动去阻止,这样就促使那些淘气的孩子愈演愈烈。空虽然心有不服,但是无奈身体条件不允许,只能默默承受,直到易苍的出现,将他从那些孩子的手中救出来。
空虽然感激易苍,可是心中还是会失落、会不甘。只不过这些不服、不甘从来没跟易苍说过。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爷爷在这里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尽快回去找紫熏吧,别因为我拆散你们新婚燕尔。”
“看来爷爷的药效不错,你有那么多力气说话。”空给易苍盖上了被子:“你睡吧,等一会儿药好了再叫你。”
说罢,空不等易苍说话就走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关上了。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又只剩易苍一人在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