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诧异道:“大哥,你可真想好了?这没脸没皮的事也答应他?”
祁楼竟然答应了那混小子,祁隐不由得蹙起了眉。
祁楼抱着魂貂一边轻轻抚着它的绒毛,一边漫不经心的对祁隐道:“他想做的事情,就算我不去,他一样会做。”
或许祁楼的抚摸让魂貂太过舒服,渐渐不再透明。
变得一身雪白,安安静静躺在祁楼怀里,恨不得享受的睡上一觉。
可惜这人不有何企图,魂貂不敢!
祁隐闻言嘟囔道:“那让他自己折腾,我们何必去丢那人。”
送上门去上赶着求着人家收下这赔钱的徒弟,还得防着挨一顿臭骂,祁隐只想想就浑身抗拒。
这一遭要真去了,还真是颜面尽失。
商醉听到祁隐的话脸色一沉,阴恻恻的冲着祁隐道:“两情相悦之人成亲怎是丢脸的事情?依我之见两厢皆有情却不敢面对,不敢袒露心意才是丢脸。”
商醉揶揄之意明显。
祁隐百徒纷纷变了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被点破心思的气恼。
商醉见二人局促,心情顿时愉悦了。
不在故意点破二人,转头看向祁楼怀里的魂貂。
眼睛眯了眯,想起了俞昭的尸兔,那兔子如今还在山林间看家。
现下俞昭遇到的事情也颇多,定然心情不佳。
若能得个小玩意儿玩一玩…
商醉想着俞昭喜爱兔子的模样,遂转身看着祁楼怀里的魂貂。
这魂貂倒是生的讨喜…
商醉意有所图的开口:“师傅,这魂貂…你可喜欢?”
祁楼眯起眼睛看着商醉,轻哼一声:“嗯?”
商醉豁出脸面,舔着脸道:“你整日东奔西跑,也无心顾它,不如将它给我?”
祁楼不解道:“你拿它何用?”
祁隐性子活泼善忘烦忧,转头便忘了方才的尴尬。
见商醉讨要魂貂,总想挖苦他两句:“这还用问,自然是想着送他那相好的了。”
商醉被祁隐说出心事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坦白:“师叔懂我,尸兔子郁都喜欢,想来这魂貂更会讨喜!”
祁隐见商醉如此不要脸,对俞昭更是甚好。
再看看百屠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心里有些窝火。
百屠见祁隐看自己眼神不善,顿觉脖子有些凉飕飕。
不由自主的往祁楼身边靠了靠,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了祁隐。
………
祁楼见百屠如此不开窍的模样,眼神有些同情多过戏谑,
自己这弟弟恐怕一辈子等不到百徒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只得摇头苦笑。
商醉还目光灼灼的等着祁楼答应,
祁楼抬眼看了商醉一眼,低头盯着魂貂道:“我可以亲自送他。”
祁楼说得漫不经心,手中依旧轻柔的抚摸着魂貂的毛发,看起来很是喜爱。
商醉闻言一愣,立即驳道:“那自然不行,你与子郁也无关系,为何要你送他,我送比较合适。”
祁楼又道:“怎会没有关系?若你们成亲,那他也得唤我一声师傅。”
商醉见祁楼故意逗弄自己,待他话音刚落。
商醉一把抢过魂貂抱在怀里,转身闪到一旁道:“师傅已然送过见面礼,就无须再送了,这魂貂还是我自己来。”
“……”
祁楼看着已经空了的手,颇为无语。
这混小子这算是讨要吗?分明是明抢!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随即一拍手,轻笑一声,
随他去了。
夜以至深,四人都不在闲谈。
各自找好了舒适的地方闭目养神。
仅祁楼坐在树根上,看着面前的祁妄,眼里尽是愧疚与柔情。
“你若还能如曾经那样躲在我身后多好…”
说罢,祁楼站起身,看着祁妄再无焦距的眼睛,轻轻搂住了他,
整夜未动…
翌日,
想俞昭想的紧的商醉晨光不得见时就睁开了眼,
睁眼便看见祁楼搂着祁妄一动不动站在树下,商醉勾起唇心道:倒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师傅。”
“嗯?”
“比起城里很多人,你也算得上是幸运了。”
祁楼点头道:“确实如此!”
随即轻轻放开祁妄无奈苦笑。
确实如此!
世间多少人失去挚爱亲人,再也无法得见。
而自己,至少每天看着祁妄,还能寻个弥补的机会。
可世人皆贪婪,拥有了一些,便想拥有更多。
祁楼伸手为祁妄理了理衣衫,抬手一挥。
便拉着祁妄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睡得正好的祁隐被一道劲风打在脸上,立刻惊醒。
看着祁楼商醉已经走出丈远,也不计较那打脸的劲风。
跳下树便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谈笑风生,一路好不热闹。
祁楼祁隐二人一路更是戏山玩水的悠哉悠哉,
只有商醉一路不停催促,可惜无济于事。
走了两日才走到镇上...
“师傅,我是否应该先去购置两套喜服?”商醉一人走在最后,独自思考了半天,终于问出口。
一人思前想后,觉得很有必要先准备妥帖。
云离颠在山上,若不准备到时还得浪费时间出来一趟,不如顺手就备好。
商醉询问祁楼,也不是真的征求祁楼意见,给自己心里的注意寻个鼓励罢了
可惜鼓励没寻到,冷水得了一盆。
祁楼淡然开口:“也用不上,无须多此一举。”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徒儿什么时候如此没脑子了。
答应他前去,也只当哄他开心罢了,
却不曾想他如此认真的做着这许多荒唐之事。
商醉不满:“怎么会用不上?子郁与我已然心意相通,他不会拒绝我的。”
“大哥,你就让他去购了罢。
我看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上赶着给天下人送笑柄,我们也好看个热闹,何必阻挠他。”
祁隐咧着嘴笑的放肆,乐于幸灾乐祸,怂恿着商醉快去快去,就喜欢看他出糗。
商醉破天荒的没与祁隐斗嘴,忙不迭的点头。
一转身,自顾自的进了一家商铺...
铺子里伙计见一穿着不凡的客人入了店,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客官要点什么?”
“给我两套喜服。”
“好勒,您来这边挑挑。”
伙计弯腰做出请的手势,将商醉引进旁边一间屋内。
四面全是大红色喜服,男女款式各占两面墙,铺开来挂的整整齐齐。
商醉径直走过去,一件一件仔细挑选。
伙计耐心的陪着笑。
商醉每碰一套,伙计便说一些恭维浮夸之言哄着商醉,顺势介绍喜服图案的寓意。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
伙计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就这半屋子男子喜服,商醉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挑选了一个时辰,
反复对比,怎么也不能满意。
伙计一开始还能跟在他身后给他介绍,待到每一款都介绍了个遍,伙计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
“你们这铺子里,就没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吗?”反复对比了一个时辰的商醉也有些恼了,终于问出了口。
伙计哑着嗓子冷着脸不冷不热的道:“自然是有的,都在库房内,这里卖了才会在取出来填上。”
商醉闻言,长叹一口气,不早说!
随即指着一款最为素雅的对着伙计道:“那这款给我拿两件一模一样的罢。都照着我的身量拿。”
伙计听商醉竟要两套,瞬间喜笑颜开。
再也看不出一丝不耐,指着女子喜服道:“好勒,那您再看看这边?选好了我一道去拿来。”
“不用,就这款两件即可。”
商醉并没有回头看伙计,只盯着选好的喜服仔细翻看,甚是满意。
只这一款不同其他满屋子喜服那样金光灿灿,富贵夺目。
商醉看中的便是它不浮夸的精致。
大红色长袍上隐隐绣着暗纹,极细的金色丝线勾勒衣襟边沿,显得大气精致,子郁穿上必然好看。
商醉心里甚是欢喜。
伙计却懵了,买喜服只买两件男人的?
商醉见伙计依然站在原处没动,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此款没有?”
“不是,有有有,只是客官您真不看看这边的?”
伙计一脸惊讶。
卖了这么多年喜服,一同成亲一同来购买喜服的见了不少,但这只买两件男人喜服的,还是头一有次。
伙计说有,商醉又才放下心,回答伙计道:“不必,就这款两件即可。”
伙计虽惊讶,却也想再销两件。
磕磕巴巴的问商醉道:“那...夫...夫人?”
“我夫人是男人。”
商醉丝毫没有犹豫的解开了伙计的疑虑,
但伙计闻言,脸上的表情却如遭雷劈了一般难以置信。
真看不出这相貌堂堂的公子,竟好男风...
商醉催促伙计,伙计只得踉踉跄跄去给商醉拿了喜服。
商醉无视伙计震惊的表情,拿着两件喜服心里美滋滋的寻着祁楼留下的记号,找去与他们汇合...
第二日,一行人便的到了云离颠,
商醉迫不及待想见俞昭,匆匆为钟离渊介绍过众人后,便径直朝俞昭房间走去。
还未踏进去便听见一个柔软的姑娘声音从俞昭房内传出...
“玥儿哥哥,你当真不去?”
“……”
商醉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短短几日,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而这女人竟在子郁房里!!!
商醉不及细想,黑着脸一步跨出去站在俞昭门口,
盯着屋子里的人脸色难看得渗人...
门口突然出现一人,屋内两人同时抬头。
姑娘一脸疑惑,
俞昭却面露喜色,快步朝商醉走了过来,惊喜道:“你回来了。”
商醉板着脸,冷着嗓子道:“怎么?回来得太早,打扰你了?”
“……”
俞昭深知商醉醋坛打翻的德行,只好转身先打发了温落离去。
商醉斜着眼打量着从面前路过的姑娘,
心里腹诽,长得倒还过得去,身段也还马马虎虎,皮肤也就将将就就,仪态也就勉勉强强...
温落一离开,俞昭两眼放光的看着商醉,喜道:“你怎这么快回来了?”
商醉一脸幽怨的盯着俞昭默不作声。
俞昭见他此神色,无奈又好笑,只得与他解释:“她是我母亲家的侄女,算起来应是我表妹。”
“哼,表兄表妹,正好亲上加亲。”
面对商醉的无理取闹,俞昭不善哄人,只结巴道:“莫要胡说,你怎么…蛮不讲理!”
商醉听俞昭非但不哄自己,还说自己蛮不讲理,心里更是拔凉。
哀怨道:“我对你日思夜想,你却在房里会表妹!会表妹被抓个正着你非但不哄我还说我蛮不讲理?”
“你…你怎么将话说的如此难听,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又怎知道我对你不是日思夜想?”
俞昭不曾想过与商醉多日不见,他一回来便怀疑自己,心里有气,语气不自觉的重了。
即使俞昭语气加重,入了商醉耳里,却听得别有一番理解,一把拉过俞昭抱入怀里,轻声问道:
“当真日思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