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实在是太过出众的男子,在那么多轩昂倜傥男人中,他仍是众多女子侧目焦点,他今天穿了一身黛色休闲西装,距离那么远,薛苧都能看出西装是顶级定制的款式。
黛色西装原本不讨喜,但偏偏容宣身材颀长且自有一股雍闲气度,竟将黛色的沉冷和稳重完美衬托出来,能拥有这样的男子为丈夫,哪怕仅仅只是名义上的,也很划算了吧!
薛苧为自己的自卑冷笑,这时,对讲机里传出副总经理的声音:薛苧,来下二楼大厅,有贵客要见你。”
薛苧稍稍皱眉,她是工作人员不是迎宾礼仪,招待客人为什么要叫她?
程副总在对讲机里说完还冲着薛苧的位置招招手,顿时大厅里很多人抬头看向薛苧,容宣也不经意的抬头看过来。
薛苧和容宣双眸相对,她甚至没看清他的目光,他就已经转回身继续和身边几个男女谈笑。
薛苧无奈来到大厅,程副总很随意笑着揽过她肩膀,对一个戴金丝眼镜中年男子笑:“这位就是我们龙瑞的后起新秀,薛苧小姐,我们何董事长对她相当重视,这场庆典也是她主策划的。”
金丝眼镜男子脸上堆起笑容:“薛小姐的芳名鄙人早有耳闻,竟不知薛小姐这样年轻漂亮,可否有幸邀薛小姐喝一杯?”
薛苧推拒:“实在抱歉,我现在是工作中,酒店有制度……”
程副总见薛苧推辞,忙道:“薛苧,这位可是蘅汐大名鼎鼎的地产商李总,你别有眼不识泰山。”
李总已经从侍者手里端过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薛苧,笑道:“薛小姐不给我李某人薄面吗?”
“不好意思李总,我正在工作……”
“薛苧,李总可是何董事的姻亲,以后有李总说话,你工作好做多了。”
薛苧脸色寒了一下,攥紧双拳正进退两难之际,忽然一个身影过来遮住李总视线:“这不是李总吗?刚才还找了好一圈,竟没看到李总在这里。”
李总和程副总看清来人面目时,脸上立刻都堆起谄媚笑容,李总急忙将手里酒杯敬上:“一向少见宣少,刚才看到宣少和朋友谈天,没敢过去打扰。”
来解围的正是容宣。
容宣优雅含笑和李总寒暄,目光扫过薛苧时停留了一秒,随即转身为朋友们介绍李总。
李总得到容宣招呼受宠若惊,立刻就把薛苧抛诸脑后。
薛苧暗自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可程副总拦住她:“阿苧,场面上的事情不要太介意,你要在这里镇场才行。”
薛苧淡淡看着程副总:“在三楼控场才是我的工作,而不是来这里陪人喝酒!”
程副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浅笑:“今天来了很多场面人物,你要多认识几个人将来工作才好开展嘛!”
程副总说的也有些道理,薛苧便站在大厅角落里巡场。
程副总偏偏也绕过来没话找话和薛苧套近乎,举止颇为亲近,甚至还动手拨弄一下薛苧挂在胸前的工作牌。
薛苧心里冒火,但是没有办法,只好稍假辞色应付他两句。
容宣将李总推给两位美女之后就转身和其他富商谈天,眼角眉梢不经意看到薛苧和程副总站在餐台前谈笑风生,一会儿功夫程副总就让薛苧喝下了好几杯红酒。
薛苧也看到容宣身边人来人往,但有一个女人始终缠在他身边,那个女人穿着酒红色抹胸晚礼裙,卷曲长发披散在白皙香肩,媚态含娇,身前玲珑饱满的曲线吸引很多目光。
薛苧亲眼看到那女人多次将傲人曲线碰在容宣身上,容宣对那女人也十分照顾,给她介绍很多巨贾贵子认识。
程副总看到薛苧的视线,笑道:“宣少身边的女人是传媒界交际花——周宛,她在商界很吃得开,看来宣少艳福不浅呐。”
程副总的语气里有艳羡和猥琐。
薛苧沉默着转开视线,程副总忽然转过头看着薛苧:“你和宣少认识吗?他刚才不会是故意帮你解围吧?”
薛苧一愣,忙摇头:“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高级人类?”
一边否认,薛苧心底却浮现在祖居别墅时两人绞缠的身影。薛苧不自觉干咳一声,转身去餐台挑水果,躲避脑海里的可怕场景。
忽然,一抹红艳身影出靠近薛苧:“你是龙瑞的服务生吧?”
语气傲慢无理。
薛苧转过头,来找茬的竟然是那位社交名媛周宛。
周宛久在名利场,对察言观色和人情往来这些功夫都练得炉火纯青,她一心要攀附住容宣这棵参天大树,所以对容宣任何细微神色都关注密切。
刚才容宣不露痕迹帮薛苧解围已经引起周宛怀疑,周宛便趁着捡糕点来抖抖威风,想让薛苧难而退,别对宣少有任何幻想。
薛苧也不是天真少女,一眼就看穿了周宛的敌意,不过工作在身薛苧不想理会她,转回头拿餐夹挑拣水果,淡淡回答:“我不是服务生。”
周宛浅笑,举止优美拿起餐夹捡了一块糕点放在餐盘里,唇角一丝冷笑:“就算不是服务生,也是低人几等的身份吧?这种场面有些女人想要露露脸,我很理解的。”
薛苧鼻子里哼笑:“龙瑞的场我每天都露面。”
程副总看到周宛居然来找薛苧的麻烦,忙过来活跃气氛道:“周宛小姐,这位是我们龙瑞的庆仪策划,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
周宛丝毫没有将程副总看在眼里,她见薛苧态度轻慢骤然心头火起,上前用手里的餐夹就按住薛苧的餐夹,盯住薛苧冷冷说道:“一个穷鬼想要钓金龟婿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不是什么人你都钓的起!”
“是么?”
薛苧淡然转头看着周宛,反唇相讥:“看来周小姐对于什么身份钓什么龟婿十分精通啊!是想要教教我么?”
周宛继续用蛮力按住薛苧餐夹,阴冷地笑:“教你可以,但你这种人资质太蠢,永远也爬不上高桌,只能是任别人挑拣的货色。”
薛苧脸上仍旧淡笑,手上的餐夹也暗暗使力,但双眸中逐渐凝了冰霜:“周小姐仔细看过高桌上的东西吗?有没有……”
薛苧阴冷地放慢语调:有没有……让周小姐意外的东西呢?”
薛苧说完,她握紧餐夹的手骤然松开,可周宛还用力和薛苧较量着,薛苧猛然松之下手周宛来不及收回力气,一个反力回弹,餐夹里一块奶油淋漓的蛋糕瞬间甩向周宛胸前。
这一猝不及防的变故惊呆包括周宛在内的所有人,周宛惨叫一声,手足无措低头看着自己狼藉的身前,蛋糕奶油和果酱顺着她美妙曲线,缓缓流淌下去。
周遭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惊呆住,瞠目结舌站看着周宛的狼狈像。
容宣早就看到周宛去薛苧身边,薛苧为人沉稳他心里有数,却没料到两个人闹这么大。
周宛怒火盈天,但豪门聚集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泼妇骂街失了身份,只能怒视薛苧。
薛苧却很无辜的站在一旁,所有人都能证明她没有碰过周宛一根汗毛,但程副总脸色已经一层又一层惨白下来。
正焦灼时,容宣走过来,他飞快脱下西装外套掩住周宛身前。
周宛含泪依靠再容宣怀里,一副有冤无处诉的可怜样。
容宣揽住周宛离开大厅,临走前冷冷看着薛苧一眼。
薛苧咬牙看着容宣和周宛离开,程副总随后招呼众人接着玩乐,大厅里恢复谈笑和音乐。
程副总转身要抓住薛苧,薛苧已经决然转身走向楼梯口,去三楼了。
深夜庆典结束,薛苧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
这个“家”是容宣花钱买的复式公寓,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之外,公寓是他们二人拥有这段婚姻的唯一鉴证。
一年前,薛苧收到继母邮寄给她结婚证的第二天,容宣第一次出现在薛苧面前,将这套公寓的钥匙和婚姻协议交给她。
如果没有那张看似公平的协议书,薛苧死都不可能接受这桩婚姻。
结婚一年多了,除了几天前的老太爷大寿之外,那是容宣和薛苧惟一一次见面。
对于这段婚姻的形成薛苧已经不愿意再去回顾,反正已经如此,薛苧为了有钱能给奶奶支付高额护理费,愿意承担这一切。
薛苧哈欠连天开门进屋,公寓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她习惯留一盏夜灯,否则回家总是暗沉沉的心里会更冷。
可是今晚夜灯似乎比往常更明亮一些,难道是薛苧早上出门忘了关其他灯?
薛苧警惕性强,握紧手机走进客厅,惊讶看到容宣正站在落地窗前,他身后是城市的阑珊夜色。
薛苧看到不是抢劫的坏人松了口气,随手扔掉手机问:“你怎么来了?”
问完之后薛苧自己就反应过来,容宣半夜来这里当然不是和她谈情,他是来谈仇的。
庆典上薛苧让周宛出丑撅了容宣面子,容宣一定会来替周宛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