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付寡妇的安排,温玉兰把李氏抱去了付家,直接安置在温玉兰常睡的那间屋里。
付寡妇行动不便,这熬药喂药,给李氏擦身换衣服的事情,温玉兰就一并代劳了。
给付家叔嫂做好了午饭后,温玉兰才赶回柯家。
本来还想在三河县多逛逛,熟悉一下地形,找最佳的摆摊位置。
谁知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温玉兰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可一想起斐骆的英姿,她的小心肝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帅的人比比皆是。
可又帅又飒,还正义感爆棚的却不多见。
那柳春来是三河县柳员外的次子,据说在家颇为受宠。
而柳家又和宋轶宋县丞的走的很近。
嘶!
如此说来,英雄替李氏打抱不平后,岂不是危险重重?
唉,她早该提醒一下他的。
看他那副打扮,明显就是外来人,不知三河县的形势,怕是要吃亏呀!
温玉兰忧心忡忡,坐立不安,一会儿懊悔,一会儿又露出娇滴滴羞答答的笑。
她自己没觉得不好,却让院子里一并坐着的柯俊辰瞎了眼。
“诶诶诶!”
“我说温玉兰,你敢不敢再恶心点?”
“长长心好不好?”
“你是已婚妇女,你这、这娇羞无限的表情……”
“你思春,也要认清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柯俊辰人小鬼大,不懂得他是真不懂。
不该懂的,他却都懂。
毕竟,小少爷也是偷进过怡红楼,看过稀奇的人物。
情爱一事,他比柯庭致这个多活了一世的成年人都要在行。
怀春梦被柯俊辰戳破,温玉兰也不否认,只是灵机一动,兴致勃勃的伸手问他要笔墨纸砚。
“你要画纸干嘛?”
“先说好昂,友情价,五个铜板一张。”
“画纸是我哥哥的,我可是冒着被锤的风险偷偷给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柯俊辰不愧有做奸商的潜质。
见温玉兰要的急,他就趁火打劫,还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
温玉兰抽了抽嘴角,为他的演技点赞。
五个铜板放别的情况,温玉兰还真舍不得。
毕竟之前在三河县,给李氏看病的时候,她关心则乱,被那个山羊胡奸医扣了一两诊费。
她在监狱赌钱赢得二十多两银子,给了柯庭致二十,这么杂七杂八的一扣,温玉兰是真的囊中羞涩。
可是,这画纸,她今天却是非要不可。
美好的事物,不仅要牢记于心,更应该画出来作为记载,然后时不时的看一下回味无穷。
英雄习惯了独来独往,行事作风干脆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说后会无期。
只怕以后,她和他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啊……
温玉兰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怅然若失。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喏,五个铜板,一个不少,赶紧去书房把笔墨纸砚准备好。”
“姑奶奶要一展高超画技,抒发内心惆怅!”
温玉兰顶着一张伤春悲秋的脸,故作高深的说道,一边恋恋不舍的掏出五个铜板甩给柯俊辰。
她这副做作的模样,让柯俊辰看的一脸无语。
朝天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后,柯俊辰看在钱的份儿上,还是配合的回屋整理好了温玉兰需要的东西。
……
“喂,死肥婆,弄好了,赶紧来画!”
一小会儿后,柯俊辰从柯庭致的寝室里探出脑袋,对温玉兰不客气的叫嚷道。
他这人有些荤素不忌,以前叫温玉兰“死肥婆”,那纯粹是带着恶感在骂。
现在叫温玉兰“死肥婆”,却是彼此相熟后的绰号。
温玉兰懒得和他计较,当下哼唧了一声,背着手像个大爷似的,一步三摇的去了书房。
书桌上,工整的摆放着一张纸质光泽顺滑的宣纸,旁边放着颜料和画笔。
阵势挺大挺正规的。
但温玉兰这个铁憨憨,根本就不会用毛笔作画……
“咳咳,这些东西我用不着,你撤下去吧。”
“我用鹅毛笔作画。”
温玉兰故作淡定的假咳了一声,面上巍然不动,继续维持着她的高人假象。
装,你继续装!
柯俊辰一脸无语的的瞪了她一眼,还是配合的收拾了东西,一边和她搭腔:“我说死肥婆,你这突发奇想的要作画。”
“你到底想画啥呀?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可别白费了我哥的宣纸。”
偷自家哥哥的画纸,卖给温玉兰糟蹋,柯俊辰是真的冒了风险的!
“小孩子家家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你闭嘴看好就行。”
嘴上不耐烦的骂了两句,温玉兰便不再理会满脸好奇的柯俊辰。
她坐在书桌前,气沉丹田,表情凝肃,透出一股郑重和认真,俨然是一派高人的姿态。
随着脑海里,斐骆的身影越发清洗,温玉兰拿起鹅毛笔,手腕用力,笔下游走勾画。
大约半柱香以后,温玉兰这副一气呵成的佳作,便宣告完成。
她放下笔,揉着酸软的手腕,看着宣纸上栩栩如生的人像,面露一抹自得和满意。
然而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柯俊辰,却发出了不太和谐的声音。
“就这?”
“温玉兰,你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我怎么看不懂?这、这是人吗?”
柯俊辰指着宣纸上的人像图画,表情一言难尽,生动形象的表示出他的嫌弃和无语。
温玉兰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拎起宣纸仔细吹了吹未干的墨汁,只觉得胸中豪情万丈,特别自豪。
“你懂个屁!”
“我这叫简笔画,画的Q版英雄。”
“不多说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你别乱动哈,让它自然风干,我先去做晚饭。”
“上面的男人,是我的英雄,是我的梦中情人……”
温玉兰越看越满意,话也越说越离谱。
她最近和柯俊辰混熟了,说话做事便大大咧咧的,没什么顾虑。
柯俊辰知道她和柯庭致没有感情,终究会和离。
这会儿听她说这种出格的话,也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听懂,只随口应道:“哦,原来这上头的鬼画符,画的是个男人啊?”
“啧,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这男人长啥模样呀?”
柯俊辰指着宣纸上的Q版人像,饶有兴致的问道。
说实话,温玉兰画的这玩意儿,初看就是鬼画符。
细细看起,好像有点儿东西。
就觉得挺可爱的……
嗯,他的高超品味,果然被这个死肥婆带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