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钟夫人这种保守人士,都对魏子涵送来的礼物赞不绝口,推崇备至,钟媚儿对手里名叫情趣胸衣的两片布料,就越发期待起来。
魏子涵此番派周恩烨进京送的礼物中,除了温玉兰创出的胸衣、月事带,还有锦绣书局出版的珍藏版香艳话本和插图。
钟媚儿本就热情奔放,堪堪翻看了一页,她就彻底被迷住,竟是不管不顾的追看起来。
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哪里看得出钟媚儿是艳冠后宫,张扬霸道的皇贵妃娘娘?
她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钟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钟媚儿,越看,她心里便越不忍。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媚儿可以永远不受世俗庸扰,永远天真快乐。
“媚儿,你先暂停看书。”
“嫂嫂我还有一事儿要与你知会。”
“是、是事关殿下的。”
钟夫人想到即将说出口的事情,脸色便有些变了。
她面带苦楚,眼底充斥着不忍和安抚,让钟媚儿心中惴惴,只觉得不安。
“嫂嫂,涵儿怎么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害怕!”
“我儿子他没事儿吧?”
为人母的,最怕的就是听到自家孩子的噩耗,尤其当孩子出门在外的时候。
钟媚儿是贵妃,但她更是一位母亲。
她对魏子涵是真心宠爱,牵肠挂肚。
钟夫人也意识到她表现的过于凝重,引起了钟媚儿的恐慌,赶紧缓解式的笑了一下,只是心情却仍旧沉重。
她谨慎的扫了周围一眼,确定大殿里只有她们姑嫂儿二人,这才开口道:“娘娘,我也不瞒您,殿下此番出发去豫州,确实不太平。”
“他为了游山玩水,便选择了水路,与大部队分散。”
“这恰好便给了刺客行刺的机会。”
“好在祖宗保佑,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最后得高人相助,他这才逃过一劫。”
“总体说来,这事儿是有惊无险,但殿下确实被吓坏了。”
“娘娘,殿下让我告诉您,这刺杀他的刺客,手持玉竹腰牌。”
“那牌子,他曾在你这里见过,他说那牌子,是左相府独有的死士玉牌。”
“殿下推测,这或许是太子的手段。”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在挑拨离间,想要祸水东引,让他和太子鹬蚌相争,互相残杀。”
*
是夜,和魏帝几经缠绵后的钟媚儿,一脸魇足的靠在魏帝怀里。
她轻抚着魏国天子的身体,看似情意绵绵,实则却浑然不在状态。
白天里,钟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钟媚儿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若没有高人碰巧撞见被追杀的涵儿,那她儿子不就惨死在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吗?
太子好狠毒的心肠!
钟夫人虽说,那刻着玉竹的死士玉牌,或者并不是左相家的。
又或者,这玉牌出现在刺客手里,只是别的什么人故意栽赃陷害,想要祸水东引,挑拨离间。
可钟媚儿却不这样认为。
此番魏子涵派周恩烨进京送礼的同时,也把柯庭致当初在刺客小头领身上扒拉来的玉牌一并送了过去。
如他对柯庭致说的那样,那玉牌钟媚儿眼熟的很。
毕竟她与皇后要好的时候,曾亲手触碰过同样花纹同样质地的玉牌。
她太清楚这个玉牌代表的含义和用途。
所以钟媚儿比魏子涵更笃定,那派人追杀她儿子的幕后黑手,不是太子就是左相,亦或者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傅瑶儿。
自家儿子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和委屈,钟媚儿作为母亲,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这会儿神游天际,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魏帝,告太子和左相一状。
只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休养生息,已然缓过劲儿来的魏帝,已经摸着她胸上的布料一脸赞叹的开了口:“这胸衣与普通肚兜确实不太一样。”
“明明用料更少,也更轻薄,怎的就能将女子的柔美展现的更加诱人丰腴呢?”
“制作出这款胸衣的人,倒也算个人才。”
“今晚的爱妃,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朕真是爱惨了媚儿!”
魏帝年过四十,面相却依旧丰神俊朗,虽比不上二八少年,可他身上的荣耀与权势,对女人来说,却比少年人更吸引人,让她们情愿溺毙其中。
更何况,魏帝对女子素来是柔款款,柔情蜜意。
所以,哪怕知道天子没有心,天子没有情,宫里宫外的女子们还是会飞蛾扑火,对他趋之若鹜。
她们爱他这个人,也爱他身下的位置。
钟媚儿对魏帝,就是这样一个感觉。
不是不爱,但也不是真的很爱。
此时听魏帝饶有兴致的谈及她身上穿的情趣胸衣,钟媚儿立马就想起了儿子交给她的任务。
寻思着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她连忙抿出一抹甜笑,对魏帝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涵儿就是觉得这个小物件稀奇有意思,这才眼巴巴的托人给臣妾送来。”
“我知道涵儿是个不中用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可他对臣妾的孝心,却是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的!”
“除了这叫胸衣的小东西,涵儿还给臣妾捎来了新型的月事带,还有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话本插画。”
“对了,涵儿派进京的那人,还能做一些稀奇古怪但味道绝佳的零嘴,陛下若是感兴趣,臣妾明早就派人去叫他进宫,让他做给陛下吃。”
此刻的钟媚儿完全就是一副与荣俱焉的表情,说起魏子涵带给她的吃的玩的穿的礼物时,她兴高采烈的就像个孩子。
这份稚子般的天真和纯粹,便是钟媚儿被魏帝荣宠至今的原因之一。
越是身处高位,越是心里黑暗的人,就越习惯纯粹,越向往光明。
在身体上得到满足的魏帝,对钟媚儿的耐性比平时更多一些。
他全程一言不发,只含笑的盯着钟媚儿,听她把话说完,这才接口道:“都说知子莫若母,媚儿对涵儿的脾性倒是了解。”
“他这性子确实惫懒了一些,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至少,太子不会将他视为对手,对他防范有加。”
魏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话是顺口那么一说,还是有别的寓意。
钟媚儿靠在他怀里,听着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她心里便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大概是疑人自疑,她总觉得魏帝这话是意有所指,且说的还是她家涵儿被左相府死士追杀的事情……
所以,陛下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儿呢?
若是知道的话,他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呵,想来他又会像从前那样,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太子吧。
若当真在乎她的涵儿,当真要追究太子的罪责,太子这个罪魁祸首还能活蹦乱跳,完好无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