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庭致走的太急,所以他与姝玉公主派来的丫鬟完美错过。
姝玉公主自然不依,欲派人去追,却被三皇子强势劝阻了。
为了转移姝玉公主的注意力,三皇子还特意让人寻了两个具有异域风情的北荒美男,让他们陪着姝玉公主日夜贪欢。
就在柯庭致快马加鞭,带着柯明儒的赦免令赶回丰州时,皇宫里,魏帝在苦恼了几个晚上后,终于决定处理堆积的事情了。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温芍药冒名顶替温玉兰之名,让他误认她是傅琴儿为他所生的女儿,享受荣宠。
为免真相暴露,温芍药竟丧心病狂,派人对真正的温玉兰出手。
她的手段心机,让魏帝开了眼,不得不感叹一句,温芍药真不愧是温青山的种,为了一己之私,她能做任何事情。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
他们的贪婪,偏就暴露了他们的软肋。
现在,温芍药假扮温玉兰蒙骗圣宠之事,就成了魏帝拿捏他们的把柄。
事实上,自温青山进京以来,他就被魏帝派璇玑处人严密监视中。
魏帝不说掌握了温青山的一举一动,但温青山的大致动态,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魏帝很清楚的知道,温青山和他的正室妻子傅瑶儿,曾私下见过面。
魏帝并不怀疑傅瑶儿和温青山私相授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
他与这两人年轻时候就在来往,太清楚这两人都是同类。
只有利益,才能让他们聚在一起,形成联手之势。
而傅瑶儿背后站着左相,左相又执掌了朝中半数文官,与钟魁大将军所在的武官阵营,分庭抗礼。
其势只大,超乎想象。
这就是魏帝对傅瑶儿日渐不满,想要废后,却一直没有行动的原因。
主要就是傅瑶儿后台太硬,魏帝没办法撬动她的地位。
不过现在好了。
现在温青山横插一脚,让魏帝看到了机会。
……
“道一,你去宣丹宁郡主和温青山温侍郎觐见,朕有事儿找他们。”
御书房里,魏帝对心腹大太监神情淡淡的吩咐道。
等道一领命而去后,他伸手端起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小口,狭长的眸子里幽深诡谲,透着算计的精光。
温芍药和温青山并没有待在一处。
等温芍药接到消息赶到宫门时,温青山穿着官服,已经在门口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一见女儿,温青山便眉头微拧,露出不满之态。
两人随着接引太监一路往御书房走时,温青山压着嗓子,在温芍药耳边恨铁不成钢的斥道:“又去见太子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离太子远点儿?!”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温玉兰,是陛下的私生女!”
“你和太子是亲兄妹!”
“芍儿,你屡教不改,是想触怒陛下,让他降罪与我吗?”
*
一提到这个,温青山就觉得心累。
他也曾年轻过,当然懂少男少女彼此慕艾之情。
可是温芍药和太子,那是万万不能的啊。
太子不知丹宁郡主由来的内情。
可芍药是心知肚明的。
只要她是“温玉兰”一天,她就只能做太子的“妹妹”。
温芍药与太子魏子珏两情相悦,渐入佳境的好心情,随着温青山的低声斥责,而转瞬即逝。
现实问题,让她再也开心不起来。
她终于从情爱的火热中回过神来。
是了,父亲说的没错。
她是温玉兰,是魏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她只能是太子的妹妹。
她想保住现在的泼天富贵,就只能顶着温玉兰这个名字。
哪怕太子与她来往甚密,交情深厚,她不曾,也不敢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她至今不敢透露,她的真实名字叫温芍药,真正的身份,只是温青山的庶女。
温芍药眼里的晶亮,慢慢湮灭,化为虚无。
她没有反驳温青山,只是柔顺的轻“嗯”了一声,算是对父亲的回答,也是一种妥协。
两人离御书房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时,温青山侧身与温芍药交代道:“一会儿不管陛下问什么,说什么,你都机灵点。”
“我今早收到皇后消息,说是中州府柯家大郎,三日前进过宫。”
“娘娘不知他与陛下都说了什么。”
“陛下这几日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我担心,那柯家郎君被宣进宫,是与你有关。”
“所以芍儿,你一会儿见到陛下,一定要见机行事!”
“咱们现在就像走在独木桥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被摔得粉身碎骨。”
“咱们温家上下数十条人命,可就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温青山忧心忡忡的叮嘱着,眸子里目光复杂,一脸的深沉凝重。
而乍闻柯庭致进宫消息的温芍药,惊讶得甚至趔趄了一下,只觉得那一刻大脑当机。
完了,两个字直到温芍药进入御书房,依然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忍不住埋怨起温青山,怨他为何拖延时间,到书房门口了,才说这个消息。
这摆明了是在坑她吗?
然而不管心里怎么想,温芍药都失去了胡思乱想的时间,只因她先一步被魏帝召入了御书房。
*
御书房温芍药来过很多次。
她就是在这里,顶着温玉兰的名字,与魏帝相认,感受了一把至尊之人的舔舐之情。
而后,魏帝便经常宣她进宫。
他教她看书,要她研墨,看着她这张柔弱无辜的脸,与她追忆她名义上的母亲傅琴儿。
对此,温芍药表面上装的比谁都恭顺感动,实际上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她自己的母亲秦姨娘活的好好的,她才不想跟着魏帝一起,追忆一个早就死了十几年的红粉骷髅!
可现在,看着高坐在案台后的魏帝,感受着魏帝与往常不一样的肃然和冷淡,温芍药只恨她从前不知珍惜。
她真希望魏帝什么都没发现,他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
他是慈父,而她只是一个渴望父爱的小可怜。
他们的相处,应该是疏离恭谨,又其乐融融的。
可现在……
温芍药思维发散的想着,面上一如往常的乖巧行礼,一副识大体的模样,举止很符合一个皇室公主的要求。
魏帝眯着眼静静打量着半会儿后,才勾唇一笑,伸手对温芍药招了招,口中唤道:“丹宁过来,父皇与你说些悄悄话。”
魏帝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温芍药只要再仔细点,就能辨认出男人慈祥面孔下,隐藏的尖锐和邪魅。
可温芍药没有看出来。
她对魏帝的认知,还浮于表面。
见此她反而松了口气,暗想她之前的心惊胆战,都是杞人忧天。
她欢快的应了一声,拎着裙角快步走到案台后。
温芍药像往常那样,姿态闲适的站在魏帝身旁,她以为魏帝会给她赐坐,然后和她谈笑生风,美其名曰培养缺失的父女感情。
可这一次,魏帝却没有。
温芍药并不是没有坐下,只是她坐的地方,坐的方式,与往常截然不同。
少女刚刚站定,那留着美须,显得威严又俊朗的中年皇帝,二话不说,便伸手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他往上一提,温芍药便跌进他的怀抱,被他抱着横坐在大腿上。
且不说别的,单论这个姿势,温芍药就直觉不对劲儿。
她又惊又羞,忍不住挣扎起来。
“陛下!陛下,您这是干什么呀?”
“这、这于理不合!还陛下请放开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