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各有命,来形容魏子涵与魏子严这对兄弟,真是再合适不过。
当魏子涵抱着冬兰,在一群高手的严密保护中,呼呼大睡时。
同一时间,相隔千里之外的一片密林里,魏子严正面临一场生死大战。
魏帝派去捉拿魏子严的人,隶属于璇玑处明部。
他们虽然对全军宣布魏帝召回二皇子,是急需二皇子回京与苟家余孽对质,摘除他在威远候造反案中的嫌疑。
但对军中几位主将,却直说了魏子严就是指使苟家余孽,勾结魏铖造反的幕后主使。
此次将他召回,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而对于这一点,魏子严自己也很清楚。
在璇玑处明部的人赶到军营缉拿他之前,他的人就从京中赶来,为他通风报信。
只可惜他来的迟了点,等魏子严意识到事态严重,必须马上撤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前路后路,都被堵住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宠妾钟莞,被璇玑处人抢先控制住了。
魏子严犹豫了,就因着犹豫,他失去了逃跑的最后时机,只能束手就擒。
当然,对于魏帝按在他头上的罪名,他表现的大义凛然,抵死不认。
即便被璇玑处人铁链锁身,魏子严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他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立下誓言,口口声声说勾结造反一案与他无关,他是被奸人栽赃陷害的。
因着魏子严平日在军中声望颇大,又礼贤下士,大家对他观感都很不错。
因此,他一番含冤,倒是赢得了许多将士的信任与支持,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被璇玑处人押送回京的路上,魏子严依旧是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架势,表现的无辜又清白。
但实际上,他是握有底牌,所以才有恃无恐。
他已经知道指证他的人都是谁。
届时,等他到达京城,与他们当面对质时。
他就以他们的家人性命,作为要挟。
这群人当初被选中作为苟家精英培养,便是看中了他们对家人的亲情。
至情至孝,就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魏子严相信,只要戳中这几个叛徒的软肋,他们就一定会当场翻案。
按照苟家家规,他们就算死,也要保全他这个主子。
这是他们作为下人的本分!
所以一路上,魏子严都表现的游刃有余,悠哉悠哉。
他甚至还分出心思关注钟莞的情况,生怕她吃不了长途跋涉的苦,又或者忍不了风餐露宿的累。
他那副嘘寒问暖的做派,不知情的,还道他是带着宠妾出来游山玩水的。
看着火堆旁,魏子严捧着水杯,小心翼翼的给钟莞喂水。
那讨好卑微的姿态,可一点都看不出他身为皇子的尊崇高贵。
一旁负责羁押魏子严的几个璇玑处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出了淡淡的不屑。
钟莞将这群人对魏子严的鄙夷看在眼里,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她伸手推开了魏子严递到嘴边的水杯,面露尴尬的低声劝道:“你不要这样。”
“你是皇子,身份高贵,做这种事情有失你的身份。”
贫富悬殊,以及皇权至上,是钟莞来这个世界小半年以后,切身体会到的事实。
这个时候的她,虽然对魏子严无感,却对他生出应有的敬重。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下级对上级的敬畏感。
无关情爱,但魏子严显然误会了。
他以为钟莞这样劝他,是在怜惜他。
他扯着嘴角淡笑了一下,回头轻蔑的扫了眼几个璇玑处人后,对钟莞柔声回道:“什么身不身份的?”
“我们现在都是阶下囚。”
“莞莞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罪,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我答应你,只要此番我成功度过此劫,我就求的父皇恩准,让他同意我抬你为正妻。”
“以后,你就不再是孤苦无依的小可怜,而是能入我魏家祠堂的皇室宗妇!”
这话倒是魏子严的真心话。
用苟家余孽的家人要挟他们翻供,只是魏子严准备的第一个法子。
他的第二个脱身之法,就是交出真正的传位遗诏,将他与苟家彻底的划分界限。
如果可以的话,魏子严甚至愿意为了以后的安稳日子,将现存的苟家人出卖给魏帝。
毕竟,现在的苟家人,看似与他站在一条船上,实际上他只是他们用来报复魏帝,称霸魏国的傀儡。
如果没有他偷偷藏起来的传位遗诏,他这个所谓的外甥,在苟家人眼里,连个狗屁都不是!
面对魏子严的倾情告白,钟莞咬住了下唇。
她眼神躲闪,是害羞也是抵触。
她的世界里,并没有爱情这个说法。
两个人在一起,看的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感,而是依靠主系统检测,基因、三观、家庭背景都相配的前提下,两人就可以领证结婚,然后孕育孩子。
所有人的是重心都是工作与学习,很少有人沉迷所谓的恋爱。
主系统认为,两性关系是世界上最脆弱,对人类影响最大的情感。
它强烈建议众人打抑制剂,避免被这种情感影响到正常生活。
前世,钟莞就乖乖听话,打了这种抑制剂。
所以哪怕与魏子严相处了这么多时日,魏子严也大胆表白,数次欺身而上,对她呵护有加,可钟莞的内心,始终是波澜不惊的。
她不是不爱,只是不懂爱。
就在魏子严像以往那样,专心致志的盯着钟莞,等她在害羞和犹豫中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时,黑漆漆的丛林中,突然闪现出几道银色光芒。
“咻咻”几声过后,那几个负责羁押魏子严的璇玑处人,便有一个不慎中箭,一头栽在了地上。
眨眼间,一群身穿黑衣手持刀剑的刺客们,便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他们训练有素,行走间相互照应配合,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璇玑处明部的几个人尽数砍杀。
而魏子严早在觉察到情况不妙时,便用早先藏起来的小暗器,打开了他身上的铁链。
恢复了自由身的魏子严,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扛起钟莞便夺路而逃。
那几个璇玑处人,用生命给魏子严争取了少量的逃跑时间。
可奈何刺客来势汹汹,且有增无减。
魏子严这些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神经一直紧绷着,身体本来就虚弱。
现在虽然尽力狂奔,可他和钟莞最终,还是没能逃出生天。
两人被刺客一顿追赶,直接撵到了悬崖边上。
底下是波涛汹涌的江水,前面是目光凶狠,杀气腾腾的杀手。
魏子严揽着钟莞的肩,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一边搜寻着四周,企图找一个逃生的机会,一边对不断逼近的杀手怒喝道:“是谁派你们杀我的?”
“是苟家人?”
“还是魏子珏那个伪君子?”
“又或者,是钟魁派你们来的?!”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