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虽停,雨还在下。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走在满是泥泞的山路间。
等到快要到荆棘丛的时候,秦珩思索了一下,停下脚步对江佩离说:“我背你吧?”
“我有脚啊。”
秦珩:“……”
他走到江佩离前面,背对着她,淡声道:“要不你撑伞先走,要不你就上来。”
“不是有蓑衣吗?”
“刚刚我嫌拿着麻烦,扔了。”
江佩离:“……”
她看着秦珩已经湿透的后背,紧了紧手里的伞,试探性说:“反正你现在也湿透了,淋着雨走好像也……”
听了这话,秦珩立马头也不回地走进雨里,吓得江佩离赶紧拉住他。
“算了算了,我也是有良知的人,好歹你冒着雨来接我,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背吧。”
秦珩这才笑起来,背对着江佩离微微屈膝,“上来。”
江佩离没动。
她迟疑看着秦珩的手,有些担心地问:“你胳膊的伤……”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江佩离狐疑,“可你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伤得很重吗?”
秦珩心里暗叫不好,赶紧改口:“我不是还有一只手好好的吗?”
“是吗?”
“你快上来,再不回去,一会儿天黑了咱们可回不去了。”
秦珩催促她。
于是,江佩离挣扎了片刻,还是默默地跳到秦珩背上来,一手撑着伞,一手勾住他脖子。
这人的肩膀很宽很厚,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江佩离伏在他背上,偷偷看着这人的侧脸,不知怎么地就觉得心跳有点加快。
“我重不重啊?”
江佩离有点担心地问,“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不重的。”
秦珩温和说,“我想背着你。”
“你这人是哪里有毛病吗?自己走路都不利索,还要背着我。”
江佩离小声补了句:“和鱼。”
她今儿在湖里抓了几条特别新鲜肥美的鲫鱼,顺便还在谷里采了些蘑菇。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我觉得我也挺值的,毕竟这世上,还真没哪个人能让我跑这么远来抓鱼呢。”
秦珩轻笑起来,把她往上托了托,问:“你怎么认识路的?”
“不知道啊。”
江佩离和秦珩说着话,渐渐放松下来,“我就听徐来描述了一下大致的方向,就觉得自己应该能找到。而且我来的路上就觉得,这一带我特别熟悉。”
“对了。”
她突然高兴起来,问秦珩:“上辈子,我是不是也是来的这里给你抓的鱼?”
“嗯,”秦珩应道,“上辈子,我经常带你来这里。”
“这么说,我觉得这里熟悉,也可能是上辈子的记忆咯?”
秦珩一言不发地背着江佩离穿过荆棘,回到松风崖,又沿着山路往下,小心翼翼的。
“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记起来上辈子的事情就好了。”
秦珩浑身一僵,下意识问:“为什么?”
“没有啊,就是觉得我都不记得,对你来说好像不是很公平。”
她在秦珩耳边,小声说了句:“看着多可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