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认识萧年十多年来,从未觉得这人这般不可理喻。
她克制着情绪,淡声问了句:“所以,你现在只关心我在不在乎你这件事情吗?”
萧年没说话,江佩离就当他默认了。
她失望至极,转身跃下屋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阿离!”
萧年急急喊了一声。
江佩离停住脚步,淡声说了句:“我所认识的萧云琛,不会为了这些儿女情长而置大局于不顾。”
“而且——”
她回过头,一字一句:“以自我牺牲为前提的为我好,对我来说是负担,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迎面而来的江涣手里拎着一盒点心正要给江佩离送去,便见她板着脸出去了。
江涣愣了愣,赶紧把食盒扔在一边,追了上去。
“姐,你和云琛哥吵架了啊?”
江佩离没回答,只加快了脚步走着。
江涣急了,“不是,吵架归吵架,这天都要黑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江无涯!”
江佩离倏然停住脚步,冷声质问:“你是不是我弟弟?”
江涣先是一愣,随即脱口:“这不废话吗!咱俩可不都是一个肚子里蹦出来的?”
“那行,你叫上阿芜,还喊几个道上的弟兄。”
江佩离当机立断,“亥时,栖云居见。”
*
亥时。
江涣和阿芜带了人赶到栖云居后边的巷子里时,江佩离和崔舒元等人早已经换好一身夜行衣,等候多时。
“思爷,都准备好了。”
闻言,江佩离点点头,把额前的头发吹走,将面具戴上。
不到一刻钟后,栖云居内火光漫天,里面就有人慌乱大喊:“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
“快来救人啊!”
江佩离隔着围墙,听得里面一阵混乱,不由将腰上绑着的酒壶紧了紧。
“你们在外围盯好,别让火势蔓延伤及无辜。”
崔舒元点点头,带着许有和一众人等去外围控制火势了。
跟着江佩离又看向同样戴着面具的江涣和阿芜,有条不紊道:“东南两方二十一个厢房,阿芜去排查。西北两方二十六个,阿涣去。”
“是。”
阿芜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多问了句:“阿离,那你呢?”
“我去酒窖、柴房还有阿娘她们平时住的别院。”
江佩离淡道:“顺便,也去会会那个老不死的程运弗。”
栖云居毕竟离姑苏繁华区不远,江佩离这一烧,几乎惊动了小半个姑苏城。
就连住得很远的沈时迁也得了消息。
他猜到这定是人为,一时也不敢耽搁,立马把已经躺下要休息的秦珩从床上拎了起来。
“栖云居走水了。”
不等他发脾气,沈时迁就赶紧道:“这可是你让我盯着的。”
“走水?”
秦珩听得这两个字,立马清醒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火势严重吗?波及范围如何?有没有人受伤?”
“半边天都映红了,火势应当不小。”
沈时迁紧跟在秦珩身后,语气有些严肃,“据小道消息,这火是江自思让人放的。这会儿,她估计已经进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