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彬被人架进府衙的时候,江佩离特地留意了汪科林和程运弗的脸色。
而后她也算是彻底明白——
汪科林不是来帮她,而是在挫程运弗的锐气。
同时,这也意味着江佩离原先的计划,真真儿被碎得稀巴烂。
如今她和江涣跪在大堂外边,大门紧闭,里面的争吵和叫喊声时不时传来。
听到符彬在里面大嚷着冤枉,江佩离心中冷笑。
想到昨儿夜里这人恶心的嘴脸,如今听到他跪地求饶的声音,怎一个“大快人心”了得?
片刻后,汪科林差了人叫江佩离她们进去。
江佩离本就伤了腿,又跪了许久,江涣和阿芜一人搀一边,她进去还是费了些时间。
汪科林倒也不恼,看着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面上缓了缓,赐了座给江佩离。
江佩离谢过之后,定定地坐在椅子上,未曾抬头,却用余光扫视着其他人。
符彬被人押跪在大堂正中央,脸色苍白,左脸颊还有一块不小的烧伤。
不知是不是被用了刑,他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看向江佩离的时候,眼里陡然冒出了恨意。
江佩离哆嗦了一下,立刻敛起眸子,似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汪科林觉察到,不由缓声说:“姑娘,这畜生昨儿做的事情,本官都已经知晓。你放心,这种歹人,本官不会饶过他。”
江佩离还有些茫然,又不好问,只能弱弱地“嗯”了声,学着闺秀的语气说了句:“多谢大人垂怜。”
江涣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江佩离一记眼刀就丢了过去。
“汪大人……”
符彬艰难出声,声音如蚊蝇般,“小的真的冤枉啊……”
江佩离一听这人要辩解,又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睛微红。
她伸手装模作样地擦拭了一下眼角。
汪科林见了,对符彬顿时更加恼火,不禁喝了句:“你还喊冤枉?你的意思是人家一黄花大闺女放着自己的名声不顾,要来污蔑你吗?”
程运弗立在一旁不做声,只是见着江佩离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可怜这汪科林,也是个没脑子的人!
堂堂同知,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大人……”
符彬身上疼得厉害,已没有力气再去申辩其他,只说了句:“纵火一事,确非小人所为……望大人……”
“你、你还死不承认!”
江佩离红着眼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指着自己的伤腿,“难不成,难不成还是我自个儿一把火要烧死我自个儿吗?”
说完,她就跪地捂脸哭了起来,边哭边嚷:“阿爹阿娘都说了,女儿家的贞洁名声是比命还重要的!如今这个样子,我活着,要被人耻笑,我死了,又无颜面对阿爹阿娘,我、我……”
程运弗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到江佩离跟前指着人骂道:“你个胡说八道的小泼妇!满嘴鬼话!你——”
“我怎么了?”
江佩离带着哭腔反问,“程大人也是汉人出身,难道你爹娘没同你说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