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衙走出来很远之后,江涣终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眼神色已恢复惯常的江佩离,不由问了句:“姐,你刚刚最后和那老头说的话是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以后办事防着他点就行。”
“为什么?”
江涣一头雾水,“他不是帮咱们的吗?”
江佩离看了眼江涣,神情悲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都先出来给你开路了,怎么你脑袋还是被夹了呢?”
“喂!”
江涣不满打开江佩离的手,生气道:“我很聪明的好不好?只是比你笨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就一点点!”
江佩离懒得跟他争。
她聪明就行了,弟弟笨点就笨点吧。
“听说这个姓汪的和萧世伯有些私交,以防万一,萧家那边你也让人盯着点。”
江佩离平淡说了句,“你现在给我去看看那个王八蛋还剩几口气,爷这几天忙得很,可没时间给他上香。”
*
秦珩回到住处时,江佩离的通缉令已撤。
他稍稍放心下来,让大夫给他上了药,又把江佩离给他的玉露膏拿了出来。
玉露膏是稀世之物,民间的药铺里几乎不可能购得,而江佩离却轻易拿了两罐过来。
便是老郎中也不由惊叹了句:“此人出手这般阔绰,定是将公子看得极为重要吧?”
秦珩听得这话,又想起从江佩离身上掉下来的玉簪,一时心烦,起身将玉露膏收了起来。
“你先出去吧。”
秦珩神情恹恹。
老郎中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迟疑片刻,还是出去了。
沈时迁走进来,看到秦珩手里拿着小瓷瓶正发呆,问:“你这是什么毛病?有好药不用,非得身上留疤才满意?”
说着,他就要去抢。
秦珩收了手,没让沈时迁拿走,只是平淡道:“这药名贵得很,到时让人给她送回去。”
“送回去?”
沈时迁满脸震惊,“人好心给你送过来,你用都不用,就要送回去?”
秦珩“嗯”了一声,将东西放在一旁,静静靠在床头,闭目沉思。
沈时迁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外遍传来了一声惨叫。
是老郎中的。
沈时迁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察看,跟着秦珩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吼叫声。
是江涣。
秦珩睁眼,心跳突然快起来。
江涣来了,那……阿离是不是也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秦珩不由低头整了整自己的着装,又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腿上,而后找了一个端庄舒适的姿势靠坐好,假装闭目养神。
片刻后,门被人推开,秦珩听到有人被推了进来,还摔了一跤。
他蓦地睁眼,就看到江涣正趴在地上揉着屁股,一脸怒气地瞪着沈时迁。
“你有毛病啊?小爷都说是不小心不小心了,你还非得让我磕头认罪不可吗?”
沈时迁冷笑一声,“你一个外人,鬼鬼祟祟翻墙进院子还差点撞坏了人,一句‘不小心’就完事儿了?”
“那我不是都跟人道歉了吗!”
江涣气恼道,“什么鬼鬼祟祟?要不是阿离再三交代,你以为我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