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离一手枕在脑后,屈着一条腿,躺在木榻上休息。
“早就听闻思儿爷护犊子得很,可也没成想,竟护到这个程度。”
江佩离接住抛出去的扇子,平淡道:“袁向敏,你是不是觉得我腿伤着了就不能揍你了?”
“……思爷威武神勇,哪怕没有腿了,也不减威风。”
话音落,一把扇子就丢了过来,袁向敏吓得差点丢了魂儿。
“有事说事,没事,滚。”
袁向敏瞥了一眼一条腿裹得跟粽子似的江佩离,不禁在心里嘀咕了句:天天火气这么大,也不怕老得快。
“上回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我来跟你汇报一下。”
“哟,这么快?”
江佩离来了兴致,支起身子讽了句:“你还挺能耐啊。”
袁向敏对她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倒也没往心里去。
“人我给你查到了,信不信都随你,但咱可说好,不管怎样,别动手就成。”
说完,他看了一眼江佩离的腿,补道:“还有脚。”
“你说。”
江佩离漫不经心,“我看心情。”
袁向敏:“……”
他想回家。
“程运弗手底下那个叫符彬的人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江佩离想到那人,嘴角便扬起了一阵冷意,“他化成灰我都记得。”
“他被打死前,曾经跟吴兴的一个包工头有过来往。那包工头祖籍是姑苏的,我顺手一查,发现他跟萧家还有些渊源。”
“祖籍都是姑苏的,就有渊源了?”
“当然不是。”
袁向敏顿了顿,“萧公子手底下一个叫容蝶的婢女,跟这个包工头是远房亲戚,容蝶每月都会给这个包工头送些米粮柴油,有时还会送钱。”
“问题就出在,我找人查了一下这个包工头每月从容蝶那里获得的东西,发现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容蝶一个月的月钱能够负担得起的。”
江佩离细细听着,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叫容蝶的婢女有问题?”
“思爷,这种事你可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吧?”
袁向敏不由提醒了句。
“你可别忘了,这个容蝶现在可是萧公子的妾室,还是叔扬公做主给配的。一个婢女每个月多出那样多的钱,这两位会不知道?知道了还不能发现有问题?”
江佩离想了想,没说话,只是看着袁向敏,身子微微往前倾。
袁向敏毛骨悚然,警觉问:“你看什么?”
“你都知道我的身世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萧家和江家是世交,萧云琛和我是青梅竹马吧?”
“这我当然知道啊。”
袁向敏翻了个白眼,“所以我一早不就说了,信不信都随你,别动手动脚就行。”
“那我一早也说了。”
江佩离笑起来,“看我心情。”
然后屋里,就传来了哇哇的惨叫声。
袁向敏跌撞着跑出去,看到外边还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时觉得没面儿。
他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看你们这一个个的,天天守着都能给思爷气成这样,还得靠我给她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