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江佩离睡得极度不安稳,汗水浸透了她后背的衣衫。
大雨滂沱之中,她看到屋檐下,秦珩和沈临欢如同一对金童玉女般坐在那里,一个抚琴,一个吹箫。
雨帘把她和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江佩离听着他们合奏着她怎么也听不懂的曲子,只觉得雨打在身上,透心的凉。
她听着哗哗雨声,木讷地彷徨在街上,像是一个没了信仰的信徒。
一个白袍青年撑着伞来找她,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抱她入怀。
——别爱他了。
江佩离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她捂着脸缓了半晌,忍不住嘲讽笑开。
爱?
如果爱会让人狼狈至此,那她江佩离这一生,绝不会爱任何人!
天亮之后,江佩离想到昨儿阿芜说汪阿曼想要见她,正巧今儿没什么事,就让阿芜去准备了一下。
用过早餐后,她便出去了。
确定江佩离出门之后,江涣松了一口气,这才把昨儿藏了一夜的秦珩放了出来。
“姐夫,扇子呢?”
江涣如今一看到秦珩,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一脸谄媚。
秦珩忍俊不禁,将昨夜画好的扇子丢给江涣。
江涣打开一看后,顿时有些舍不得卖了。
“不是,你都知道我是要拿去换钱的,怎么还画我姐啊?”
江涣看了半晌,有些气恼,“这我怎么狠得下心卖啊?”
“画她画熟了,手比较快。”
秦珩淡笑起来,“一百两起步,卖不卖随你。”
江涣一听,马上就把扇子合上扔给了毕兜,“拿去卖,卖的钱去赌场把鸡兜回来!”
一个时辰后,毕兜真的把那只价值五十两白银的霸王鸡给兜了回来,还余了一箱银子,足有六七十两。
毕兜兴致勃勃地说起了书画行那些收藏家争着要买的盛况,对秦珩露出了星星眼。
江涣惊呆了,觉得自己突然之间成了名门贵公子,看秦珩的眼神也不自觉流露出了几分崇拜。
“姐夫,”江涣得了好处,贪婪起来,“要不你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再多画几把扇子吧?”
“多了就不值钱了。”
秦珩睨了他一眼,“况且,阿离还没理我,我没心情画。”
江涣立刻拍胸脯保证:“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
江佩离在去见汪阿曼的路上,听说起这个异族女人的怪异行径之后,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她、她、她真把自己亡夫心脏给挖了?”
袁向敏重重“嗯”了一声,说起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也觉得毛骨悚然。
“据说汪阿曼和她的蛮族丈夫戎生感情很好,戎生去世后,汪阿曼伤心欲绝,求了许多道士和和尚,希望能求得一个起死回生之法。”
江佩离吞了吞口水,“起死回生之法,就是把她丈夫心脏挖了,然后装进别人身体吗?”
“当然不是了。”
袁向敏翻了个白眼,停了脚步,“这应该是蛮族人一种古老的巫术,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你小心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