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枭凌厉地逼问,“你决定要选择盛凌南?”
白景妍面无惧色,坚定地回道,“他需要我的照顾。”
“他需要你?白景妍,你真是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嗯,我确实很愚蠢,不如宋玉姝聪明优雅,也不如白清芷甜美柔顺。”
“白景妍,下次你就算在我的面前跪死,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知道的。”
战九枭手上的力度用上几分,手腕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冒起来。
他把白景妍整个人都拎起来,就像拎着一只小鸡般轻而易举。
白景妍难受地咳嗽起来,“咳咳!”
战九枭怒不可遏地质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抵抗我,违背我?”
白景妍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她回道,“一直以来,我都臣服于你的强权之下,这次我只是想全力地拼一次,看自己能不能挣脱掉你的禁锢。即使最后伤得遍体鳞伤,甚至可能生不如死。”
“看不出来,你挺有骨气的。你就那么想要远离我?”
“对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战九枭。
他怒气冲天地咆哮,“现在我就让你体会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战九枭阴狠地用上力度,白景妍的脸部因为缺氧,开始泛青紫色。
只是她逼着自己不去挣扎,不去求饶。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回到战九枭的身边。
一个蓄意要夺走白氏的男人。
战九枭精通人体学,如何用力,清楚往那里下手最疼,却不会丧命。
他犀利地嘲讽,“盛凌南许诺了你盛家少奶奶的位置对吧?你把李珈宜赶走,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坐得上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嫁入盛家真的没兴趣。”
“白景妍,你真虚伪。年少时期,你就蓄谋已久。”
“电影里面十恶不赦的坏人,在结尾处,他都能悔过自新。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改变吗?”
“因为你白景妍为了白氏,可以做任何事。眼下的情形,盛凌南即将成为盛氏的当家人,而白氏百分之六十的药物都是供应给盛氏。你攀附着盛凌南,这无疑于拿捏住白氏的命脉。”
白景妍懒得再争辩下去,口齿不清地回道,“你....你说得很对。”
声带被强力压迫住了,她发出的声音难听得如鸭子叫。
脑子因为失氧,渐渐被黑暗吞噬。
脑子开始疼,心随之疼起来,全身都疼起来......
在白景妍即将要窒息时,战九枭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他阴森森地转过身去。
白景妍本能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嗓子已经受伤,随着每次大口呼气,就如同狂风刮过喉咙,刺疼起来。
她还尝到了铁腥味,充斥着整个喉咙。
战九枭背对着白景妍一个字一个句道,“本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打算对白氏手下留情。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让白氏荡然无存。”
白景妍活生生吞下一口血水,再困惑不解地问道,“我父亲的面子?这是什么意思?”
战九枭并没有回答。
他带着萧杀之气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走得快又急。
白景妍看着战九枭的背影,越走越远。
她悲伤地自言自语道,“这样便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白景妍颓然地靠在座椅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索性就栽倒在木椅子上,再也不顾任何形象。
“原来你真的在乎他。”
一道带着冷嘲的女声响了起来。
白景妍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李珈宜。
她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的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性感的M唇形挂着傲慢的笑意,眼底是唏嘘之色。
李珈宜和战九枭是表兄妹,长相上有几分相似。
尤其那股不骜傲冷的气质。
白景妍赶紧从木椅上坐起来,伸手拉高衣领,遮挡住掐痕。
但她的行为反倒欲盖泥章了。
李珈宜挑起自己尖细的下巴,问道,“我能坐你旁边吧!”
“可以。”
白景妍忙不迭地往角落挪动,让出木椅的一大半。
李珈宜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再散漫地抖动着烟灰。
她锐利地问道,“你喜欢上我表哥了?”
白景妍本能地否认道,“不是。”
“呵呵。”
李珈宜幸灾乐祸地冷笑起来。
她再懒洋洋地斜视着白景妍,讥笑道,“真是天道有轮回,谁都不会饶过谁。”
白景妍偏头看向李珈宜,岿然正色地说,“现在盛凌南需要我,我只是照顾他。”
“然后呢?”
“希望你不要误会。”
“白景妍,你这是可怜我吗?”
“以前我并不知道你们家族联姻,若我伤害了你,说一声抱歉。”
李珈宜深吸了一口香烟,慢悠悠地吐出来。
“这是长辈之间约定,而我一厢情愿,凌南哥从未承认。你算不上伤害我,更何况你还不够资格伤害我。”
白景妍亦平静地回道,“其实,我只是平息内心的愧疚不安,你接不接受,我都不会在意的。”
“你们真虚伪。”
“若有选择,我信每个人都想活得恣意自由,正直又善良。”
“白景妍,我让人查过你的身世。也许你说得很对,灰姑娘惨痛的经历确实能满足王子英雄救美的梦想,让他们更有成就感。”
“李珈宜,你留下来吧!”
李珈宜摇头拒绝,“我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盛凌南,无论他拒绝我多少次,我都坚信总有一天能感动他,成为他的妻子。”
白景妍看懂李珈宜散漫的眸子里暗藏的一抹哀伤。
爱而不得。
她不懂说什么,只是沉默。
李珈宜用力地深吸一口香烟,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可随着年岁渐长,勇气会逐渐淡去的。尽管我还爱他,却不敢再主动靠近,那种被拒绝的滋味太难受,彻夜难眠。”
白景妍附和着回道,“我理解。”
“你居然理解?”
“在深夜时分,你会把自己一点点解剖,想要找出那里不好,特别害怕他会发现自己的弱点,然后努力地改变,又或者伪装,最后自己面目全非。”
“哈哈,你居然也会如此。”
“当你爱上一个人,他就是金光闪闪的神,你觉得自己匍匐在他脚底下的芸芸众生的一员。但你年仅24岁,就能成为出色的同声传译,真的非常优秀。”
李珈宜歪着头,挖苦道,“我表哥虽长得人模人样,算得上是商界天才,但能挑出一筐的缺点,乖张跋扈,持才傲物,可不像是金光闪闪的神......”
白景妍出声解释道,“我说的并不是他。”
“盛凌南?”
“对。”
“看来你是真的爱过他。”
“那么优秀美好的人,总是免不了心动的。”
李珈宜自嘲道,“这不正好吗?郎有情妾有意,我这个小三又识趣地退出去。”
白景妍不舒服地摸着受伤的脖子。
她反问道,“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局势稳定下来了?”
李珈宜沉默不语。
白景妍咄咄逼人道,“你如此匆忙离开,难道真的为了成全凌南?”
李珈宜谙练地抖了抖烟灰,神情里露出难言之隐。
白景妍急声又问道,“战九枭到底在谋划什么?”
李珈宜从木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景妍。
她高冷地提醒道,“我只能告诉你,你最好控制自己的心,我表哥是个狠得我都心惊胆战的人。”
白景妍点头,“我知道的。”
“他曾经养过一只六年的德国牧羊犬,从一个月的狗崽开始养起,亲自喂它奶,帮它洗澡,还经常睡在一起。可有次牧羊犬不小心咬伤他,他眼都不眨一下开枪射杀。
“这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我表哥不会让任何人占便宜,尤其利用他后,再翻脸的人。”
“你是指?”
李珈宜掐灭烟蒂,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他平静地开口,“在这场争夺战中,我表哥和外公都鼎力支持着凌南哥,因为认定他会是自己人。虽然凌南哥让出一部分经营权,还有我主动提出退婚,但于事无补。”
“又或者只是撕裂盛家和傅家交情的一个借口?”
“呵呵,你猜得也没错。无论凌南哥进还是退,我表哥都会有所收获。”
“于是你决定离开,袖手旁观。”
“一边是我的亲人,一边是我的爱的人,我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伤,也谁都不能帮。”
白景妍隐隐约约看到这场对弈的赌局了。
她后背蹿起了一阵冷汗。
白景妍急切地伸手抓住李珈宜的手腕,“难道战九枭的目标根本不仅仅是白氏,而是医疗巨头—盛氏?”
李珈宜绝情地抽回手。
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能帮的都已经帮了,至于后面的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白景妍清楚再问什么,再也问不出答案。
李珈宜直视着白景妍,露出最后的骄傲笑容。
她说,“白景妍,我并不是输给你,只是不想再争夺下去了。”
“我懂的。”
“凌南哥是个有良知的人,若我逼迫他,他还是会娶我的,我主动放弃了而已。”
“嗯嗯。”
“白景妍,我还是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