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妍不得不闭上眼。
不一会儿后,她又偷偷地睁开了眼。
“不准睁开眼。”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白景妍翻了一个身,还是忍不住摸了下平坦的肚子,“我睡不着。”
战九枭坐到病床边,弯腰看着白景妍。
她那双美丽的秋眸闪着莹莹的光,还蒙上一层秋天的忧伤。
战九枭双手托着白景妍的脸颊,安抚道,“万事有我,不要担心。”
白景妍轻应了一声,“嗯。”
战九枭俯身轻轻地亲着白景妍的眼皮,“你睡吧。”
眼皮轻凉凉的。
白景妍缓缓地闭上眼。
在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手机铃声响起,然后战九枭走出病房。
这两天来,白景妍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仍是睡不着。
她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想着母亲,还有自己没有怀孕的事。
可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下午时分,唐国华给白景妍打来电话。
“阿妍,药商、银行,员工、以及其他小股东都聚集在制药厂的门口闹事了。”
白景妍马上从病床起身,不顾战九枭的叮嘱,硬是强撑琦身体,去了制药厂。
在距离制药厂十几米时,就听到沸沸扬扬的叫喊声。
车子继续往里开去,白景妍看见一大帮人围在白氏制药厂的前面,有人举着牌子,有个在大声叫喊。
“还我们的钱,还我们的钱......”
要不是法院贴上封条,这帮人肯定冲进去,要把制药厂里的东西全都搬走。
白景妍从车里面下来。
马上就有人往她头上扔鸡蛋,大喊道,“白氏制药厂是你父亲建立的,你快还我们的钱.....”
鸡蛋黏在白景妍乌黑的发丝上,发出阵阵的恶臭味。
白景妍侧目看向给自己扔鸡蛋的矮个子男人。
男人感知到一阵逼迫的气场。
但他仍不满地叫嚣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白氏欠我们的,你就得要还。”
“对,我们的权都被你们骗走了,竟然还开得起奔驰.....”
也有人替白景妍说话,“白忠仁把她父亲的制药厂抢走了,这些年来都是他掌控着白氏。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矮个子男人马上反驳道,“他们终究是一家人,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弄得骗局呢?”
“是啊,他们这些人是最信不得的。”
......
这帮人看着白景妍的目光,像极一群野狼盯着一只肥厚的羔羊。
他们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将白景妍生吞活剥了。
此时,白景妍才深刻地体会到战九枭说过的话。
白氏从里到外都烂透,就像是一块腐肉上面布满的蛆虫。那倒不如推倒重新建立起来。
即使这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她也得硬着头皮补上去。
白景妍深吸一口气,锐目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气场性十足。
她手里拿着一个喇叭,一字一句道,“大家放心,白氏欠下你们的钱,我白景妍一定会还的。我不能让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白氏制药厂,被白忠仁毁于一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景妍终于把闹事的人都劝走了。
白景妍看着制药厂的大门,涂着各种难看涂鸦。
心里难受至极。
若是父亲看着这个画面,一定非常难受吧!
白景妍抽出纸巾,用力地擦拭着铁门上的涂鸦,可怎样都擦不干净。
刚才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补清欠款。
但她比谁都清楚,其间的艰难和困难。
“需要我帮忙吗?”
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景妍回头,看见盛凌南风度翩翩地立在身后,剑眉星目,散发着芝兰玉树的风华。
无论何时,盛凌南都美得夺目,不似真人。
白景妍回头,淡冷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盛凌南右手撑着铁门,身子微微倾斜地看向白景妍。
她郑重其事地说,“我听到有人在白氏闹事,实在担心你,就过来了。”
白景妍往后撤退一步,躲开点盛凌南。
不过还是有点感动的。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讨厌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
“没事,我有办法。”
“阿妍,在我的面前并不需要故装倔强的。”
“我并不再是孩子,你打了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我就屁颠颠地原谅你。”
“你这个小家伙,真是记仇。”
白景妍微仰着头,满是倔强地说,“我从来都是很记仇。”
只是以前她爱他,就纵容着他,放过她,但她不爱他了,再也不会纵容着他。
盛凌南扬唇笑起来,露出干净整齐的牙齿,尽是宠溺。
“你爱记仇就记仇,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上次的事,宋玉姝也掺和进去了。”
“我知道。”
“宋玉姝是个很复杂的女人,她和战家千丝万缕,你小心点。”
“嗯,她找过我。”
盛凌南看着白景妍故装倔强的样子,很想抬手摸下她。
却害怕白景妍拒绝他。
“Loving strangers,Loving strangers......”
手机屏幕显示一个陌生人的号码,白景妍接通电话。
一个粗哑幽暗的男声响起来,“白景妍,你要是想见你妈,就到我指定的地方。”
这是白忠仁的声音,白景妍终生都不会忘记地。
她克制着铺天盖地的怒火,追问道,“哪里?”
“等会,我会给你发送定位,记住你必须一个人来,否则我对你妈不客气。”
白景妍坚定地说道,“我必须要保证我母亲的安全。”
白忠仁粗暴地回道,“好,我会给你发视频的。”
然后,他就挂断电话。
盛凌南关切地问道,“白忠仁找你?”
白景妍连连点头回道,“是的。”
不一会儿,白忠仁就在微信上申请好友。
白景妍通过后,微信上发送来一个视频里。
点开后,视频里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使劲地拉扯着温如兰的头发。
那头传来温如兰发出容忍痛苦的声音,“啊!”
戴着面具的男人甩手,重重地打了温如兰一巴掌。
他蛮横地骂骂咧咧道,“贱人,疼吗?”
温如兰沉默不语,带着面具的男人又抬起手抽着温如兰。
他大声叫嚣道,“喊啊,你疼就大声叫叫出来,我就是要让你的女儿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