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妍走到医院侧对面的香草咖啡厅。
中午时分，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安谧清雅，飘荡着咖啡豆的馥郁香味。
白景妍看见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宋玉姝。
她头发挽住耳后，身穿着经典款的挂脖黑裙，戴着圆润闪亮的白珍珠项链。
三圈的珍珠项链，长短不一，显得她的脖颈愈发修长白皙。
白景妍打心里面承认，宋玉姝是气质卓越的美人儿，一举一动尽显淑女的典范。
宋玉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微侧头看见白景妍。
她优雅地微笑，笑得露出八颗白净整齐的牙齿，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她柔声说道，“景妍，你来了。”
白景妍缓缓地入座，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找我是为了战九枭吧？”
宋玉姝放下精美的咖啡杯，静看着白景妍感叹道，“五年了，你反而长得更美。”
“你也是。”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你居然是四岁孩子的母亲。”
白景妍微皱着眉。
宋玉姝捂住嘴巴，笑着道，“噢，我说错了，应该是四岁零八个月。”
白景妍的黛眉又逐渐舒展开来。
她反而淡然地回道，“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吧！”
宋玉姝菱唇露出一抹薄凉的讥笑，“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生下自己杀母仇人的儿子。”
“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骨血。”
“即使孩子的父亲是战九枭？”
“你很害怕吧！”
“我还害怕什么？”
白景妍也端起了拿铁，喝了一小口。
嘴巴里是牛奶和咖啡混合起来的香甜味道，甜到恰到好处。
白景妍淡然自若地说道，“你比任何人都害怕战九枭知道这个秘密。”
宋玉姝微眯起眸子，锐光闪闪，压低着音调说，“白景妍，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你认为呢？”
“战九枭已经忘记你了，现在他爱的人是我。即使他知道真相，也不会选择你的。”
“我知道，我也不在乎。”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景妍幽叹了一声回道，“若我告诉你，自己并不知道凯悦的幕后老板是战九枭，你信吗？”
宋玉姝摇头回道，“不信。”
“我只想壮大白氏，孩子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
“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便你。”
“你就是战九枭口中的女同事吧！”
白景妍想起战九枭说过的话，宋玉姝确实是监视他的一员。
不知为何，她有些同情战九枭，自己的最信任的人，却不信任自己。
真是够讽刺的。
白景妍坦诚地回道，“是，但我们并没有做那种事。”
宋玉姝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很直白地开口，“白景妍，你开出条件吧！”
白景妍挑了下眉，轻笑着反问道，“条件？你能给我什么？”
宋玉姝大方地说，“我可以把南城的供药区域让出三分之一。”
白景妍在心里面暗笑。
以宋玉姝多疑的性子，确实不会信自己什么都不要。
但也是一件好事。
她已经是28岁，并不是18岁，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白景妍忍不住鼓掌称赞道，“宋大小姐，出手果断大方。”
“你答应了？”
“若是你执意要送给，我硬是推脱就是看不上你，我会答应你的事。”
“你永远都不准告诉战九枭，保守这个秘密。”
“好，我答应你。”
白景妍看着宋玉姝，心里面有些感叹。
即使天之娇女的宋玉姝，她都躲不过情关。
宋玉姝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闪过犀利的精光，“白景妍，希望你不要欺骗我。”
白景妍坚定地回道，“一定。”
“不然下次来找你的就不是我，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事。”
“你是指战震山？”
宋玉姝沉默不语，代表着同意。
白景妍想起白奕之血流满面的样子，暗自攥紧拳头。
她豁然地站起身，严厉地盯着宋玉姝。
白景妍一字一句道，“我是一位母亲，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他敢得伤害我的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他。”
宋玉姝轻笑起来，“只要你不违背承诺，我们并不会为难你。”
白景妍心里还是念着白奕之，客气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景妍。”
宋玉姝在后面喊住了她。
白景妍缓缓地回过头，看向宋玉姝问道，“什么事？”
宋玉姝轻轻地摇晃着汤匙，咖啡画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自从她得知白景妍的孩子，就是战九枭的孩子，心就像是掀起波澜的骇浪。
再也无法安静下来。
她认真又珍重地看着白景妍，“白景妍，你心里还有他吗？”
白景妍心微微地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她眉毛往上挑起来，漂亮的脸露出轻蔑的冷笑，“你都说了他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怎么可能还爱他？”
在无数次夜里，白景妍都梦见母亲躺在自己的怀里，鲜血不断地往涌出。
她伸手想堵住伤口，可鲜血把她的双手都染红，也把她的眼都染红。
她不停地呼唤着母亲，可母亲再也无法回应她。
母亲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直至僵硬。
她从噩梦中醒来，泪流满面，陷入悔恨之中。
直至孩子出生，尤其是有了白宝儿，她信母亲的投胎来当自己的女儿。
以此来弥补自己的愧疚。
她忙着公司，又要养育两个孩子，忙得焦头乱额。
做噩梦的次数逐渐少了，才慢慢从里抽身出来。
宋玉姝满意地点着头，回道，“医生说他是太过于痛苦，下意识选择遗忘所有的一切，重新来过。所以我不希望他再难过了。”
“我也不希望打破现在平静的生活。”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嫁给他的。谁阻拦了我，我就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其实你要找我，警告我，不如多花点时间在战九枭的身上，那样更值得。
“这点倒是不让你操心，毕竟他一定是我的丈夫。”
白景妍只是淡淡地一笑，完全不当一回事。
她利索地站起身，潇洒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