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李小五有些不信,百里司臻不是在诓她的吧。
“未有。”百里司臻笃定道。
“那好吧。”李小五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二哥让人过来传话呢。
待李小五走后,百里司臻的眸光瞬间沉了几分,转身往书房走去。
赵元武已经在书房恭候了好些时辰,见百里司臻进去,赵元武忙起身做了个揖,“将军。”
“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问。
“已经查清楚了,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就是夫人将您每月一次寄回来的信件偷偷扣留了下来。”赵元武认真道,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李小五,就是李小五将百里司臻给家人寄送回来的信都扣留了下来,还有百里司臻让人带回来的钱财,也一并跟着信件被她扣下了。
百里司臻黑沉着脸,冷冷的嗯了一声,拿起赵元武查到的“证据”看了起来。昨夜李小五睡着后,他觉得被褥太过凌乱,就起身将李小五抱到榻上打算换套新的被褥,却在换被褥的时候发现床头有个暗格,他一打开,里面全是他这些年给家里寄回来的亲笔书信。
莫氏分明说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书信,他在北疆多年于家中而言都是渺无音信的。
可是今日,他却在他们的床头暗格内发现了他的亲笔书信。
可是李小五为什么要将他给家里写的书信扣留下来。
“将军,属下觉得这般不严谨的事情,不会是夫人做的。”赵元武跟李小五上过天横山,一个人的行事作风如何他不好评判,可是他跟了李小五一路,那时候的李小五带队时滴水不漏的做派,让他都觉得惊诧,若换了他肯定是做不来的。
试问一个临时作战都能如此严谨的人,怎么会扣下他们将军的心件,还留下这么多破绽百出的蛛丝马迹?
而百里司臻看到的恰恰只是李小五直接下令进攻天横山的事,还有她被愤怒所支使要灭天横山满门的一幕,甚至连他们精细计划路线的样子都没见过。
“难道你查出的这些还是假的?”面对绝对的证据和赵元武的求情之词,百里司臻反问,什么时候,他的下属对李小五还如此袒护了。
“不无不可。”赵元武道。
“理由呢?莫要说你信她。”百里司臻不善的目光看向赵元武。
“属下与夫人不相熟,她为人如何我不知道,只是夫人若真的出手,我想她应该不会留下这么多对她不利的证据。”赵元武中肯道。
“什么意思?”毕竟他们昨夜才发生过关系,他也不想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心计如此深沉的女人。
“那夜将军您让我跟上夫人,未免她出事,属下便跟了一路,夫人以及她身边的人似乎不是那样简单,他们作战有序,更像是我们军队里的侦察兵,只是他们手中有兽犬,行动起来要比我们轻松的多,其实那夜,我们看见将军您了,还……”说到这儿,赵元武突然顿了一下。
“还什么?”百里司臻不悦道。
“那个,其实我们先后三次在你们前面走过,距离不足百丈,我还特意给您留了很明显的记号,但是都被夫人的人偷偷抹去了。”赵元武弱弱道:“我们第一次在你们前面经过是您让人将那几个伤者送下山的时候,本来我们是要过去救人的,恰好先被您遇上了。若非夫人放了话,让人将你们引过来,估计您都不会碰上我们。”
“这些事,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百里司臻皱眉,竟然还有这种事,在他面前不足百丈,能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经过,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是属下不说,是因为夫人会泅水,我怕我说了,您要揍我的。”赵元武缩了缩脖子,讪讪道。
“她会泅水,本将军揍你做什么?”百里司臻觉得莫名其妙,她会泅水……
百里司臻犀利的眸光突然瞪向赵元武。
“就是您想的那样,可是属下发誓,我真不是故意要看的,那时候有几只兽犬被困在悬崖上的瀑布上,夫人让那些兽犬跳下来,可是那些兽犬不愿意,夫人就让身边的人下水,说等那些兽犬跳下就把它们救上来,我就看到有女人在脱衣服赶紧就转了过去把眼睛闭起来,看都不敢看,谁知道没一会儿他们就开始躁动起来了,惊叹连连的,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就转过去看了一眼。”赵元武一想起这个就心惊胆战的厉害,怎么那些女人这般放浪形骸,当众脱衣服也不知道羞耻,最重要的是他们夫人还是其中一个,简直就是世风日下。
什么叫惊叹连连?难道看到的还不仅赵元武一个?
“她当众把衣服脱了?”百里司臻的脸色已经不能是一个黑字能形容了。
“也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脱,那个桃木还有莫心也下去了,还有几个男子,我看大家对此都见怪不怪的,就是夫人身上有些痕迹太明显了,能看见的地方都有,他们也就是惊叹了几句夫人不知节制,属下就是看了一眼,就没敢多看,只是您和夫人的事,被他们调侃了一路。”赵元武低眸道,说是他们,其实也就是莫因敢一直不停的唧唧歪歪,其他人不敢多说,只是莫因都死了,他也不好道人长短。
“夫人没生气?”百里司臻想到她见到自己的时候,好似并不抗拒。
“没有,夫人还说,有男人不用,等着别人帮你用吗?”说这话的时候赵元武脸都红了,这么大胆的话,就连跟部队那些汉字吹牛他都没敢说过。
百里司臻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赵元武给带偏了,此时脑子想的哪里还是什么书信被扣的事,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被下药”时对李小五做羞耻事。
“夫人做事严谨细致,就算是真的扣留将军的信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把柄的。”赵元武分析道:“定是有人想借此事挑拨将军和夫人的关系。”
“你自己去领罚。”百里司臻气道,这简直比他知道李小五私自扣留他的信件还让他生气,他的夫人,当众脱衣,还被人看到,谁说泅水就一定要脱衣服的,她就不能穿着衣服下去?
百里司臻感觉自己头顶一片幽绿,怒火上涌。
赵元武……他就说将军一定会揍他的吧。
百里司臻拿上那一沓信纸去找李小五。
“你干嘛,整的我欠你钱一样。”李小五看他一脸阴沉的样子,心情瞬间也不美丽了,这个死男人,少找一天茬会死?
“这个你怎么解释?”百里司臻将信纸放在桌子上问,目光一直盯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什么怎么解释,这什么东西?”李小五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伸手。
“从你床上找出来的。”百里司臻道。
“神经病,我的床不是你的床啊!我还想问你怎么解释呢,这什么玩意儿,你拿过来就直问我!”李小五冷冷辩驳,心里想着李家的命格就是因为通敌卖国被全家砍头的,这个什么,剧情不会提前发展吧?这些是通敌卖国的证据?
“这些是我这几年托人给家里带回来的亲笔信,家中说一直没收到过,怎么会在你的床上?”百里司臻黑沉着脸问。
李小五……
(内心独白)李熙文你这个坑妹的混球,你把人家的信件扣下就扣下了,把这些东西放我床上做什么!
“那个……我不就是太想你了,就想把你的信件据为己有,得空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李小五硬着头皮将罪名揽下,她总不能说这是李熙文扣下来的吧,她若是百里司臻本人,不得去找李熙文拼命才怪。
夺人家书这种不共戴天之仇,打一顿都不够看的,起码得两顿起步。
“你看都没看,就确定这些信是我写的?”百里司臻看她一脸震惊后故作平静的将事情揽下来,突然出言。
“不是吗?”李小五这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被李熙文耍了一通?
李小五将百里司臻放在桌子上的信纸拿起来,呃……头疼,看不懂,不想看。
“你看是不是?”百里司臻笑问。
“啊,像……是的吧。”李小五又没见过百里司臻的信,她真是不知道是不是的了。
“得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你还会不知道?”百里司臻逼问。
“我不是太忙,一直没空嘛,何况我不太识字。”李小五借口道。
“夫人不说,为夫还不知道,夫人竟是对为夫如此深情。”百里司臻突然欺身上前,伸出一只手,抚着她的面容,道。
“自然,你是我夫君啊,我不想你还能想谁啊。”李小五点头附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情难自禁。”
“呵呵……”百里司臻轻笑,明知道她是信口胡诹的,心情竟也是明朗了许多。
“你不生气了吧。”李小五试问。
“你觉得呢?”百里司臻反问。
“我们是夫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先说好,你若是真生气,那便只许气一天,明日醒来这事儿可就得翻篇了,不许再提。”李小五虽是商量的语气,却说的十分坚定。
“再说吧。”百里司臻饶有兴致的开口,这事李小五揽了包,可是究竟是谁做的,百里司臻大致也就明了了,除了李熙文还能有谁,连整个百里家都是李熙文一手吩咐下来做的,用的大概也是他让人带回来的钱财罢。
李小五闻言,长舒一口气,终于啊,这一劫可算是糊弄过去了。
李小五一整日没有回来,第二日李熙文有些坐不住了,天一亮就往百里寨去。
“李小五,都几点了,你还没起床!”李熙文一把将李小五的薄被拉开,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在睡。
“李熙文你干什么!一大早的就从家里跑过来,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叫我起床!”李小五大怒,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李熙文又跑来搞什么鬼!
李熙文十分眼尖的看到她肩膀上的一片红印,脸色霎时就拉了下来,他伸手将李小五的衣领扯低了些,见其肩膀斑驳一片,本来就拉着的俊脸如今是黑了个彻底。
“混蛋,他欺负你了!”李熙文才不相信李小五是自愿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这么大反应。”李小五拖着步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和百里司臻是夫妻啊,睡一起不是很正常。
“我这叫反应大吗?知道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和亲眼看见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能是一个反应吗?我现在就想直接上去揍他一顿!”李熙文怒吼道,气死了,要不是那个衍魂非要将她妹妹重生在这个李小五身体里,他的亲妹,至于这么快就被那头猪给拱走了嘛?
“你去,去去去,看你打不打得过他。”李小五觉得他有时候真是幼稚。
“难怪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哥我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李熙文咬牙切齿,他还不如不来呢。
正说着,百里司臻从外面进来,他应该是出去练剑,一身汗气,头发都还是湿的,他进来看了一眼李小五半开着的领口,眉目微皱,虽然李熙文是她亲哥但到底男女有别。
百里司臻走到床边,将薄被抓起,围在李小五身上,未免她在外人面前走光……
李熙文……
李小五……
“我们去海边冲浪,她穿比基尼的样子我都看过,有什么好遮的!”李熙文差点没被他气死了去,他这是什么意思,防着他?他还能对自己的亲妹动什么不好的心思?
百里司臻不知道什么叫比基尼,可是听到海边这个词,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你气什么啦,他就这样,你先去县里,让人把斗兽场开出来,我一会儿要用的。”李小五好笑道,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古人含蓄封建,他说什么冲浪什么比基尼,人家听得懂?
“你要斗兽场干嘛?”李熙文一脸警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