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对小归舟用了药,她不可能一直让孩子笑下去,笑的太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是何人?”桃婆婆拄着桃杖站了起来,她打量着这名男子的打扮,当浑浊的眸光落他额头上的银色额饰上时……她骤然双眼瞪大,一手横在了祝余面前,声音里满是惊恐颤意:“快跑!别回头,走!”
“桃姆——”祝余被桃婆婆推了一把,她退后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巫桃,你身为叛徒,还敢与我动手,当真是找死!”男子笑语阴寒,骤然出手,一把抓住了桃婆婆的桃杖,靠近她诡异轻笑:“不想活,就直说!”
“桃姆!”祝余没有离开,而是一手抱着小归舟,一手反握一把刀,腕上银镯子里的玄铁丝飞了出去,鸟嘴勾直接袭向对方——
男子见此物来势汹汹,他不得不躲闪开来。
因为,他那夜看见了,这东西连大树都能齐口切断!
“桃姆!”祝余喊桃婆婆一声,把小归舟丢给了桃婆婆,她借着玄铁丝缠绕住一根树干上的拉扯力,飞身过去,反手握着的匕首,在对方手臂上划了一刀。
华狰怒吼的声音传来,他撞破了封死的石门,飞冲向山下而来!
“不自量力!”男子一点也不害怕,他就这样等着华狰向他冲来。
华狰下了山,刚扑向对方……果然,又被迷晕了。
祝余这次却是冷静的很,她手拿匕首看向对方:“你若是觉得你的命轻如草芥,那你就动他一下试试看。”
男子感觉到他的胳膊忽然麻木了,他望着对面玩匕首的女子,轻声一笑:“好啊!你这个女人够厉害,难怪连若木也说让我小心你。”
“若木在你手里?”祝余心里意外,语气却平静,举步走过去,直接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华狰,向对方一伸手道:“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要你一臂。”
男子的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他望着这个冷静到淡漠的女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药!他们骨子里的血液就是毒,我身上的药香是引。除非……”
祝余紧盯着对方眯眸问:“除非什么?”
对方却是玩味一笑:“除非,你能抽干他们身上每一滴血。不然,他们就会被我们控制一辈子,不!是世世代代,永永远远!”
“你找死!”祝余被其戏耍的恼怒甩刀,飞刀出手,刺入了对方的胳膊上。
此人此刻已然是浑身没了力气,跪倒在了地上,他知道世上万物可成毒,却从未遇见过如此可怕的毒。
“没有解药,我就杀光你们这些药引,让你们的尸体全称为山川之下的白骨!”祝余抱着昏迷不醒的华狰,眼神冰寒刺骨的望着对方,声音中满是森然杀气。
这是第二次,她眼睁睁看着华狰被人轻而易举放倒,而她却是依然的无力施救!
所以,此时此刻,她也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你……你要做什么?”男子手里的玉片掉落在了地上,他望着这个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弱女子,她难道是想杀了他?
祝余伸手拔出他胳膊上的刀,眼神平静的望着他说:“我不会再冲动杀了你,既然你说你是引子,那我就把你切片研究一下。好好瞧瞧你体内有什么物质,是会让他们毒发的。或许,我能从中找到把它们变成正常解药的东西,也是说不定的。”
“切片?”男子不理解这个词的深意,可他理解字面意思,祝余要把他剁碎了做解药?
她疯了不成!
“也许,始皇真在枫树林发现了什么,你说对吗?”祝余捡起了这片玉片,她转身走到了华狰身边,放在了华狰的心口上。
华狰在沉睡中,又变成了狰,紫眸睁开,只是有点懵懂的样子。
“华狰,带上桃姆和小归舟,我们回家。”祝余把她腰间斜挎包摘下来,戴在华狰脖颈上,将玉片放了进去。
桃婆婆和小归舟倒是没有受到影响,也许是因为这个东西离开了祭坛的缘故,力量有所减弱,如桃婆婆和小归舟这样虚弱的兽人,已经受不到影响了。
祝余扶着桃婆婆上到华狰背上,让她老人家抱着小归舟,她走过去一把拎起了男子,喂他吃了一颗解药,却用一根链子锁住了他脖颈,拽着他走在前头,并对他轻声细语道:“别企图逃跑,这个铁链我设计的,只要我手中一按这个机关,刀片出,你就会人头落地。”
“你知不知道你抓我的后果是什么?”男子很愤怒,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拴畜生一样套着脖子!
“后果?”祝余轻嗤一笑:“别闹了!从我开始让大招部落的神明消失时,咱们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而你们对我也不过只有两个处理,一是我乖乖听话做你们的奴隶,帮你们得到你们想得到的知识。二是我誓死与你们不死不休,你们会派无数人杀我。”
男子沉默了,他们的打算,祝余猜的一点没错。
“而如今,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再成为任何人手中的刀。”祝余前头走,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因为华狰说过,我是他的女王,有他在一日,他不会让我匍匐在任何人的脚下。”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发疯不要命了?”男子失望的望着祝余的背影,若木说过她是最锋利的刀,如今怎么……
“因为他先为我疯狂的,我自当也为他疯狂。”祝余抬手摸了摸华狰的下颌,他就算此时此刻被力量冲击的懵懂不认人了,可他依然还是这么听她的话,不会伤害她,她为何不能为他疯狂?
华狰面对祝余时很温柔,那是忘记他自己是谁,也不会忘记对一个人的温柔深情。
“我只有他了,谁要伤害他,我会如他对我一样,不顾一切,与那个人拼命!”祝余的额头触碰了华狰的鼻子,她笑得极温柔,声音也极冷然。
男子望着这一人一兽,他摇了摇头冷笑道:“他不是纯粹的人,他有一半兽的血脉,他们这些人只配成为我们的食物,我们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