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蹲在乔声面前,握着她的手耐心沟通:“小声儿,别闹了,咱们回家。”
“邵玄,我有点怕。”
“怕什么?”
乔声欲言又止,说怕又说不出来哪里怕。
怕未知的未来、怕怀孕的焦躁、
怕分娩的九死一生、怕孩子不停休的哭声、
怕不是一个好妈妈。
“老婆,你听我说,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就算有了孩子,你仍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孩子有妈和家里的保姆,我来教育我来带,好吗?”
“你什么都不用怕,就算有了它,你还是我的公主,我依然会把你宠成一个孩子,我是想着你这个孩子太孤单,所以想要个孩子来陪你。”
邵玄握着她的手,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充满珍重。
通过这种方式,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她。
“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公,所有的风风雨雨我愿意替你扛,你别担心。”
“邵玄,如果那样,你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邵玄现在已经不是HA的职业经理人,他是通城的首富、邵家家主。
一个跨国集团的董事长。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她又怎么忍心将家庭的重担压在他身上。
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不够成熟,不能帮到他什么。
所以一直不想要孩子。
想着,等事业再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像秦安那样强大,起码不是累赘。
“老婆,我最大的压力,就是传宗接代,你帮我解决了,我就什么都好了。”
邵玄抱着她,“放心吧,等孩子生下来,就丢给爸妈养,咱们去旅游。”
“我那么大的家业,你还怕养不活一个儿子吗?”
“那万一要是女儿呢?”
邵玄一笑:“那就当成公主养呗。”
“可是,爸妈不会介意吗?”毕竟十九代单传,到他这里就断了。
所以她的压力也很大。
“介意什么,有就不错了他们还敢挑?”
邵玄满不在意,儿子女儿都是他的种,他都喜欢。
“再说了,男人最佳生殖年龄在25至38之间,还有五年,生了这个,再来两胎都不是问题。”
乔声:“……”把她当什么。
“跟我回去?”
把她丢在外面,他怎么能安心。
“我……等安安回来给她打声招呼。”
而此刻,她口中的安安,正不要命的开着游艇狠狠撞上燕南琛。
游艇侧翻,秦安滚着落进河里。
燕南琛控制着游艇摇晃几下,稳定下来,目光阴沉地看着水里的她。
秦安扒着自己游艇的边,浑身湿透,颇为狼狈:“小叔叔,我不会游泳。”
燕南琛:“……”不会游泳你能在水里这么稳?
不屑嗤笑:“小骗子!”
熟悉的语气和称呼,秦安恍惚又回到那时候,他总是逮到她说谎,无奈又不甘地骂她小骗子。
头发稍的水流进眼里,竟有些酸涩。
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游到他身边,伸出手要他拉一把。
燕南琛漠然地看着她:“秦小姐,你的游艇在那边。”
“我不会游泳,小叔叔,你拽我一把呗。”
燕南琛别过头,对她伸出的手视而不见,甚至启动游艇,准备甩掉她。
“秦小姐,闹剧,要适可而止。”
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是燕南琛。”
我是燕南琛,我不是秦寒玖。
你的撒娇试探亲近,给错了人。
而他,也没有兴趣陪她玩这种无聊的认错游戏。
秦安拽着游艇的手用力,感受着逐渐加快的速度和磨痛的手,泪水顺着河水流下。
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可他还是一眼便能分辨出哪行是泪,哪行是水。
抓着游艇的手渐渐放松,嘴角浮现出凄然的笑。
声音轻慢:“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不是她的秦寒玖。
不再是那个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
原来,当初那一句“忘了吧”,后果这么严重啊。
严重到,几年后的今天,面对一个可能是他的人,她仍然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苦。
随着她的放手,游艇宛若离弦之箭冲向前方,激起白色的水花。
在平静清澈的水面带起白色的浪龙。
秦安张开手,仍由水流漫过头顶,缓缓沉向湖底。
眼睛睁着,看向缓缓爬满星辰的夜空,她想起岛上的星空。
想起银河和海面相连,满天星辰凝聚出他的容颜。
还有那句:“我的世界没那么大,只装着一个你。”
可是如今,她的世界没有他。
燕南琛回头,游艇激起的浪花已经归于平静,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游艇静静在水面荡漾。
游艇里,没有人。
“该死!”
燕南琛咒骂一声,调转方向,到了附近,一头扎进河里。
可是夜色降临,河里黑暗,他根本看不清她在哪里。
又不能张口喊。
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以燎原之势席卷整个理智。
恨不得抓到人,狠狠打一顿。
竟然把性命当成儿戏。
随着时间过去,直到他快憋不住气,仍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愤怒渐渐被恐慌占据。
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却不敢上去换气,怕这一耽搁,就再也找不到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慌。
不过是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而已。
生死与他何干。
可是,身体一遍遍在水下搜寻,根本不是他能控制。
秦安浮出水面,爬上游艇,准备回去,看到旁边晃荡的游艇,一愣。
随即看向河面,撇撇嘴。
纵身跳进河里,朝着水流急促的地方游去。
刚触碰到他的脚,便被一股大力拥进怀里。
秦安不知道怎么回事,黑暗中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嘴,果然感到一个冰凉的吻落在自己手背上。
挣脱他,带着往上游。
燕南琛浮出水面,狠狠吐出一口水,大口大口喘气。
秦安翻上自己的游艇,朝他伸出手。
这人,起码还懂得救自己,就是不知道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舍不得。
燕南琛瞥她一眼,看她浑身湿透,心中那股恐惧还没散去,顺着船舷翻了上去。
躺在上面喘气,平复情绪。
秦安撸了一把头发:“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上来换气?”
燕南琛闭着眼,不理会她。
脑子乱得狠。
他把种种情绪归结为:乐于助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
“秦安,把生命当游戏很好玩吗?想死我成全你!”
燕南琛抓住她,扯过来放到腿上,狠狠朝着她屁股一巴掌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