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格也在打量秦安,看到她身材好,昂首挺胸,又漂亮又耀眼,微微低下头去。
脚尖点着地,秋千荡起的频率慢了下来。
那样璀璨耀眼的气质和笑容,是她这辈子都没有的。
她来到这里,见到的每个人都好耀眼,可是没有一个人像这位小姐姐一样,耀眼到令人仰望。
她浑身流露着强大的气势,她都不敢看。
秦安并没有过去和她打招呼的打算,接到管家禀报的迟真穿着旗袍迎出来。
“安安,我都等你好久了。”
秦安从后备箱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管家。
“囡囡,过来。”
迟真冲着明格招手,秦安一愣,随即释然一笑。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迟真就是叫她囡囡,刚刚她还以为是在叫自己呢。
明格跑过来,有些怯懦地挽着迟真的手。
“这是秦安,妈妈的干女儿,你要叫她姐姐。”
“安安,这是明格。”迟真爱怜地将她头上被风吹散的头发理顺。
秦安冲着她点头:“明格,你好。”
“安安姐。”
声音细小如蚊,低着头不敢直视,迟真无奈地叹口气。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痛难受。
如果当年不是她的疏忽,女儿就不会被人贩子拐走,卖到小山村,长成这样子。
她将会是这帝都,一个闪耀的星星,比任何人都幸福快乐。
“明格今天很漂亮,如果能抬着头,挺直背,再笑一笑,那就更好了。”
明格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触及到秦安善意不作伪的眼眸,那句赞美就像蝴蝶一样轻轻挠过她的心尖。
带来难以言喻的痒。
真的只要笑一笑,就能像她一样好吗?
明家很大,现在的明家家主是明野的大哥,整个家族就他们两兄弟,两兄弟关系好,并没有分开住。
以前家里挺融洽的,但是因为接回来明格,她的气质和格局和这个家格格不入,有些突兀。
一开始,家里都接受得很好,随着时间过去,看到无论怎么都改变不了一身旧习惯的明格,那份喜欢,变成了疏离和厌恶。
没有哪个豪门能够长期接受一个不优秀的土包子,特别是这个土包子还不愿意改变自己。
自卑又懦弱,顽固又无法拯救。
迟真这些年尽心尽力培养她,但仍旧没有办法让她打开心扉。
特别是现在一对比,看到秦安那张神似自己的脸,和明媚昳丽的气质,心里别提多羡慕。
多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有这样的一面。
迟真拉着她两进家,家里的佣人做好了晚餐,邀着秦安一起吃。
因为知道她要来,所以做了她喜欢的菜。
“安安,燕南琛这个人,我们调查过了,他和九爷,不是一个人,你不要太伤心。”
迟真就怕她一腔心思落在燕南琛身上,到时候发现认错人,接受不了。
明格乖巧坐在一旁,留心观察秦安的一举一动,觉得她真的好厉害。
在这么漂亮豪华的房子里,却能够泰然自若,手里捏着几千块一个的茶杯,就像拿着的是几块钱的,丝毫没放在眼里。
不像她,拿着都要小心翼翼,怕打碎了惹人不高兴。
秦安抿一口茶,回道:“我知道,你别担心。”
她并没有将秦寒玖和燕南琛是一个人这件事大肆宣传的必要,也不用向谁证明他是谁。
只要她知道就好了。
他现在忘了一切,就让他以现在的身份好好活着,缘分到了,自然会想起来。
这一次,就让她来爱他好了。
让他享受一下被追求的快乐。
刚从游泳池里冒出头的燕南琛冷不丁打个寒颤欠。
要是知道秦安的想法,估计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被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追求,他快乐不起来。
虽然他魅力好,但并不代表会成为别人婚姻的小三。
他的骄傲道德和修养,不允许。
看一眼还没亮灯的别墅,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披件袍子,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然后去花房里给牡丹浇水。
看着各种品种的牡丹,他眼底闪过茫然。
当初买这栋别墅时,他第一想法就是要在院子里种满牡丹。
可是,他并不喜欢牡丹。
这样雍容华贵的花,不适合他。
准确的说,什么花都不喜欢。
就连蔷薇……手掌忍不住抚上心口,那个奇怪的图案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他可以肯定,活了二十八年,他从来没有去纹过身。
曾经想过把它洗掉,但每一次,都会莫名其妙中止这种想法。
或许,在某一刻,他的确冲动过吧。
这残缺不全的记忆,能带给他参考的东西,真的不多。
医生说他有健忘症,会忘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燕南琛半个字不信,但是好像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秦安告别迟真,开车回家。
明格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车影子,才和迟真回去。
“囡囡,你喜欢安安吗?”
喜欢吗?
那样耀眼的人,她的喜欢不喜欢,根本不重要吧。
明格不说话,迟真尝试着和她沟通,得到的仍旧只有沉默。
“如果你喜欢她,妈妈就让她经常过来玩,好不好?”
明格点头、又摇头。
和那样耀眼强大的人站在一起,只会让她更加瞧不起现在的自己。
“囡囡,你要记住,你是明家的二小姐,你拥有着别人求之不得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和爸爸都会帮你找来,所以你要相信自己,嗯?”
明格怯怯地抬头看她,揪着衣角。
“我……我想要……”想要变得像她一样耀眼。
可是这句话,在看到妈妈身后站着的管家和其他佣人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在想什么?
她只是个丑小鸭,是个农村来,没接受过什么教育的人,怎么能够成为那样闪耀的人呢。
说出来,一定会被大家笑话的吧。
还是不要说了。
不说的话,就没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没人会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想要什么?”
“没,没什么。”
明格奔跑回到自己的房间,躲在被子里哭。
哪怕回来三年,她仍旧觉得自己和这个家的一切格格不入,明明就是她生来拥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像一个局外人。
秦安回到家已经九点半。
王墨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对面的楼,三层都亮着灯,秦安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
燕南琛无意间瞥到房子的灯光,看一眼时间,蹙眉。
这么晚才回来?
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