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出门,吩咐卞烽慕容云立刻带着人撤。
免得蔡潼耍什么手段。
王墨那边也传来消息,废弃厂周围的人手突然撤走了。
然而,他们带着人找了将近三个小时,只找到顾景弈身上掉下来的定位器。
这个定位器连接着骨头那边,只要带在身上,无论在什么地上,都能追踪到。
“扩散范围,继续搜寻。”
王墨吩咐一声,和秦安一起回去。
回到别墅区已经是凌晨一点,王墨将秦安丢在家门口,看着她平安进去才启动车子开回自己的窝。
刚将车子停在车库,后备箱传来响动,王墨眸子一沉,手下意识按在腰间。
推开门下车,举起枪,转到后备箱。
脚在车屁股晃一下,后备箱打开,迅速将枪口抵在里面的东西身上。
厉喝:“出来!”
后备箱蜷缩着一个人,黑色特工装,看不清脸。
听到声音,那人艰难地偏过头,看到她,嫌弃又厌恶地皱眉:“怎么是你?”
“顾景弈?”王墨诧异,放下枪,“你怎么在这里?知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得多辛苦。”
顾景弈懒得理他,巡视一圈:“安全吗?”
“不安全,滚吧!”
说完,关上后备箱,走进电梯回家。
顾景弈捂着伤口,爬到前面打开车门下来,也不管车子被他的血弄脏。
看这格局应该是秦安家。
结果,到了房子里,看着到处都是黑漆漆冷冰冰,好几次撞到玻璃。
“该死,装什么不好装玻璃,这么有钱不开灯,节约电吗?”
偏偏他只去过秦安那一次,找不到开关在什么地方。
借着玻璃透过来的月光,找到客厅沙发,直接躺上去。
紧捂着流血的伤口,等了半天也没见着金易或者卞烽谁的出来给他看伤口。
忍不住疑惑。
怎么回事?
难道走错了?
脑子里的弦瞬间紧绷,正准备起身离开,楼上传来响声,接着晃眼的灯光刺痛他的眼。
微闭着眼,看清王墨后戒备骤然消失。
“秦安呢?”
“这是我家,安安半个小时前就下车了。”
顾景弈脑子一转,脸上的嫌弃排斥统统消失,只剩下淡漠,往沙发上一躺:“那就麻烦墨爷,替我处理伤口。”
墨爷二字,喊得咬牙切齿。
随着血液流失,他的力气也在流逝,这个时候因为有仇什么的离开,显然是找死。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他死,数都数不清楚。
万一有人暗中跟踪监视,自己从这里出去,身份被曝光,以后估计觉都睡不安稳
要早知道秦安半小时前就下车,他也不至于进这个贼窝。
王墨蹙眉,非常不情愿。
想打电话给秦安叫卞烽将人给接回去。
顾景弈闭着眼,有气无力:“你害过我几次,今天救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好。”
王墨也不想有个第一杀手天天惦记着和自己的仇。
别以为现在看起来相安无事,就安全。
实际上她来帝都最担心的就是顾景弈这个不确定因素。
现在有机会一笔勾销,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
独居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家里会准备各种各样的药,以防一个人在家时生病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又因为职业原因,所以家里备了伤药、纱布。
王墨提着医药箱蹲在他旁边,声音毫无感情:“伤哪儿了?”
顾景弈掀起衣服下摆,露出六块腹肌和……血洞。
“枪伤?得送医院。”
而且还是伤在腹部,很容易伤害到内脏。
顾景弈扣住她的手,额头上冒冷汗;“不行,我不想死。”
送进医院,盯着他的人一查,就能查到“后羿”就是顾景弈,将永无宁日。
他虽是杀手,却向往宁静的生活。
“那我叫莫忘过来。”
“明天再叫吧,已经很晚了。”
对于莫忘这半个徒弟,医术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那行,死了别怪我。”
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干嘛着急。
注射麻药到伤口旁边,取出子弹,上药包纱布。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铁打的,那么严重的伤,连哼都没哼声。
之前她瞧着,还能嫌弃她,以为是小伤呢。
“好了。”
顾景弈闭着眼:“还有。”
“哪儿?”
“大腿上。”
说完,移动了一下腿,露出大腿内侧被血染湿的裤子和伤口。
“怎么不早说。”王墨取出剪刀,直接将他裤子剪开一个大洞。
正准备脱裤子的顾景弈:“……”好吧,避免了他的尴尬。
他也不想露给这女人看。
“幸好没有伤到大动脉。”
“怕什么,以前被比这受的严重的伤多了去。”
顾景弈愤愤不平,“比如五年前在F洲,被人曝了位置,中了三枪,在M国被人黑了联络器,导致接应失败,最终靠着跳海逃生,差点喂了鲨鱼,在H国的时候……”
顾景弈越说越惨,王墨面不改色、充耳不闻,手上力道却轻了不少。
见到她这般,顾景弈却来了气。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她暗中搞鬼,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惨的黑历史。
当初从骨头那里知道三番两次和自己作对的是新冒出来的黑马黑客榜一墨爷,当时吃了对方的心都有。
后来因为她被派到帝都来,可这件事到底成了心中意难平。
有仇不能报,憋屈!
特别是对方还是这么个小姑娘,他真的是无比纠结痛苦。
“喂,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各为其主,无话可说。”
“你……”
王墨包扎好伤口,盯着血迹良久,道:“抱歉。”
“如果我们早点认识,我不会与你为敌。”
顾景弈怒目而视:“不认识就可以为敌了吗?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被第一杀手盯上,不是件好事,这女人难道就没想过吗?
王墨撇嘴,要是不认识,你也没这个本事查到她就是墨爷啊。
顾景弈冷哼一声:“我饿了。”
没一会儿,王墨给他端上来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
“你就给伤患吃这个?”
王墨拿着拖把处理地上的血迹,一看,电梯里也有,有些烦躁。
她一点也不想搞卫生。
非常不想。
又听见他挑三拣四,不耐烦打断他:“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