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医生和护士就走了进来,检查了阮笑珊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后,这才将她从重症监护室推了出来,转进了高级VIP病房。
待医护人员都离开之后,江河知趣的将房门带上,静静守在门外。
偌大的病房里,顿时只剩下祝晋和阮笑珊两人,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感觉怎么样?疼吗?”祝晋的目光在女孩的身上认真扫视着。
可是当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色的绷带纱布,男人的脸色阴郁了起来。
“没什么。”阮笑珊语气虽然气若游丝,却清晰可闻。
痛。
纵然她从小习惯了受伤,忍耐痛苦的承受力比常人强一些,但是此时此刻全身传来的剧痛,仍是让她哪怕是躺着都觉得煎熬无比。
祝晋看到她这副强忍痛苦的模样,心底又泛起心疼。
“对不起。”男人的语气里满是歉意。
“嗯?”阮笑珊不明所以,被这句道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我把你带回来,却没有保护好你,我的过失,以后不会了。”祝晋的眸子危险眯起,仿佛是在承诺。
阮笑珊扯了扯嘴角,可是脸上传来的痛意又让她收敛了起来。
“确实是你的过失,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好我,毕竟我可是你未过门的未婚妻。”
阮笑珊只是静静的看着祝晋,心里生出几圈涟漪。
这样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可……如果不是他将她带回京都来,她也不会遭此横祸,落得遍体鳞伤。
“说说事情的经过吧,怎么把我救了的。”
阮笑珊将思绪扯回,说着正事。
她知道自己是被迷晕带走的,不过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我在阮宅外面安排了人,他们看着你被带上了车,给我打电话我没看到,没有指示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跟着了。”
祝晋解释着当时的情况。
“后来我接到江河的电话,才知道这回事,让他们去截住那辆车,谁知道……”祝晋说到这里,看着女孩满身的伤,眉心拧起,语气顿了顿。
“他们为了自保,把我从车上扔下来了?”阮笑珊猜测着后面的事情。
“嗯。”祝晋点了点头,面色又冷了几分,“不过你放心,他们对你做的,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在他们身上。”
“看来他们是真的想让我死。”
阮笑珊觉得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他们这样急迫,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般急不可耐的姿态,真是难看。
与此同时,阮笑珊心里也更加确定,祖父祖母留给她的资产,一定不少,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着急动手。
“阮笑千和王明浩已经被我抓起来关在密室了,你想怎么处理。”祝晋眸底闪过凌冽的杀气。
“阮洪波和王凤楠呢?”阮笑珊直呼他们的大名,连爸妈都不想叫。
他们只是阮笑千的爸爸妈妈,并不是她的。
虽然他们生了她,她身上流着他们的血,可是她与他们之间,却没有半分的亲情可言。
反而,他们希望她死,或者希望她滚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被江河从医院赶出去了。”祝晋答。
听到这里,阮笑珊眼神一亮,微微晃动着一丝惊喜和期盼,抿了抿唇。
“他们……来看我了?”
女孩试探询问的语气,脸上的期待都让祝晋的眸色一紧,心疼不已。
虽然不想让她失望,但是他更不想让阮笑珊对阮家父母抱有什么期待,选择了实话实说。
“不是来看你的,是来找我,替阮笑千求情的,让我放了她,甚至还惊动了爷爷,试图让爷爷来说服我放人。”
说到这里,祝晋满脸的鄙弃和厌恶,这对夫妻真是让他倒胃口。
阮笑珊眼里的光,瞬间熄灭,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仿佛刚才没有存在过一般。
“呵。”
女孩冷笑一声,唇角勾起,牵扯到脸上的伤口,泛着疼意。
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阮洪波和王凤楠是什么德行,对她是什么态度,她不是一清二楚吗?
那现在……她这是在痴心妄想什么?
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从两岁起,就该明白了,不是吗?
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虽然艰苦困难,不也生生的挺了过来?
怎么现在回到了京都,竟然开始期待了?
真的是不应该。
不应该的。
阮笑珊侧头看向了窗外,平静淡漠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任何情绪的波澜起伏。
见状,祝晋的心里愈发心疼,“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他们再伤你分毫。”
阮笑珊没说话,也没有点头,她仿佛没有听到般的继续看着窗外,目光变得空洞起来。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依靠别人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她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
更何况,是她自己的命,那就更不可能寄托在别人的保护上。
虽然,祝晋这个靠山,极为靠谱和稳妥,足够让她依靠甚至是依赖。
“医生说我的伤怎么样?”阮笑珊询问着自己的伤情。
受过那么多次伤,从痛觉上的反应来看,她能大概猜出自己的受伤程度,只是还是要问清楚。
祝晋沉默了一瞬,在纠结要不要将脑子里有淤血块的事情告诉她。
听祝晋没有立马回答,女孩的眉头微微皱起,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密切的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
“情况不好?”
阮笑珊试探着问了句,如果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的话,祝晋不会是这个反应和这幅表情。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阮笑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催促道,“有什么你直说就是,瞒着我又不能解决问题。”
祝晋只好将阮笑珊现在的身体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阮笑珊听后陷入了深思,没想到从车上被扔下来后,竟然会碰巧脑袋撞在了石头上,造成脑震荡和脑内淤血,甚至还进行了一次颅内手术。
而且手术也仅仅是清除了一块淤血,还有两块淤血还在脑子里,医生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阮笑珊面露愁容,眉心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