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公主半路逃跑,坠于悬崖之下,皇上震怒,直接把云氏一族贬为庶民。
而和亲公主的位置依旧是悬空的,另一边武安候府五小姐要嫁给渭南王世子倒是在盛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听说婚期就在下月初六的吉日,听说渭南王世子亲赴盛京,十里红妆,铺天盖地地喜气,队伍长达十几里,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
探亲的陈子琳听说聘礼如此丰厚,自己妹夫是渭南王世子,日后定是要袭爵位为王爷的,而自己的妹妹也会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而自己的夫家不过是官卑职轻的小小的平谷县知府,出了这个门,自己以后见到妹妹陈子情就要行谦卑恭敬的行礼,心里真是不甘心啊。
而当事人陈子情却一个人倚在池边的亭柱边,郁郁寡欢地向池里投喂鱼食,一言不发。
周围的夏天郁郁葱葱的杨树开始衰败,渐渐染上了淡淡的枯败的黄色。
陈子情脸色憔悴,再去抓鱼食的时候,却落了个空,鱼食已经没有了,只余空荡荡的器皿。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突然泛红,长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侍女,瞧着陈子情失神的模样,“友好”地提醒,“五小姐,明日渭南王送聘礼的队伍也该到了。”
陈子情垂眸不语。
那侍女停了一下,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继续道,“小姐,镇远将军家五公子虽对小姐一片真心,可是夫人那边是不可能答应的,小姐……你忘了郑五公子吧!”
陈子情垂眸不语,紧紧抿着嘴唇,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眼圈再次泛上来。
顿了好久。
陈子情才似有浅浅的哭腔,暗淡的目光的望向前来一群金色鲤鱼,“我竟不如鱼儿来的自由。鱼儿想吃的时候便来,吃饱了便可逍遥快活去。而我的婚姻大事连自己都不能做主,甚至连发表意见的权利都没有……”
侍女垂首,轻声劝道,“小姐,听说那个渭南王世子一表人才,为人温文尔雅,又是世子,渭南王之位非他莫属,多少官员想要攀附,小姐若是嫁了他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渭南王世子也定会百倍疼爱小姐的。”
陈子情勾唇一笑,那模样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
你们认为的好,我就要嫁吗?
无非不就是政治联姻,他渭南王需要武安候在盛京的权势,而武安候府需要渭南王在渭南的几十万重兵。
这本就是互惠互利,她和宋信说到底不过是两枚两人摆布的可怜的棋子罢了。
谁会关心棋子的意愿?
他们从生下来就注定要为这个家族的兴盛奉献自己的全部光亮,而非是那所谓的高高在上出身显赫的武安候府的小姐和少爷。
陈子情垂眸,瞧着层层荡漾的碧波,头微微靠在亭柱上,疲倦的闭上眼睛,“小五,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叫“小五”的侍女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陈子情苍白的唇笑了笑,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听到陈子情这般说,小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提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