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微微一默,“如此来,王爷应该不会再次轻易离开盛京了。”
“本王长年镇守渭南,渭南几十万人马早已蓄势待发,随时可以迎战,如今三万军队还在来盛京的路上,皇上这是做好了准备呀。”
“我武安候府绝对不会做那遗臭万年,天下人唾骂之事。”
宋义唇角泛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望着陈氏,“有没有,不还是皇上说的算。”
他声音很轻很轻,却如同一把重达千斤的石锤砸在陈氏心窝。
明州某条平坦官道。
天边渲染起淡淡的葡萄紫,夜色如纱般笼罩在大地上,春寒料峭,太阳下山以后,又为夜色添了几分冰冷如骨的寒意。
茫茫夜色中弥漫着缭绕的白雾,而从缥缈的白雾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急促的马蹄声和此起彼伏的喝声。
“驾!”
“驾!”
“驾!”
“……”
在茫茫夜色中,由远及近,格外响亮。
为首的是一位满脸胡子的皮糙肉厚的黝黑汉子,而与他并列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约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双眸子有些不安和犹疑,而面上却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
那黝黑汉子名唤秦峰,是武安候的心腹之意。
但见他勒紧了缰绳,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便停了下来。他扬了扬手,示意随从停下,仰首望着头顶高悬的牌匾,念出了声,“明淮驿。”
他扬声道,“今日又是奔波了一天,弟兄也都累了,随我进去歇息一下吧。”
他扫了一下身侧并列的男子,微微示意,“侯爷请。”
那人忙不迭点头,翻身下马。
几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驿站,掏出了怀中的官传递给前来相迎的邮人。
邮人在官传扫了一眼,原本冷淡的面容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意,拱手作揖道,“原来是侯爷,小的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中年男子眨了眨眼,咳了两声,道,“无妨。兄弟们也都累了,还请足下尽快安排。”
那邮人细想有些不对劲,陪笑道,“侯爷恕罪,不知皇上批准的文书可曾带在身上?”
“文书……文书……”他假意低头摸了摸身上,眼神却一个劲儿向身侧的秦峰瞟去。
但见秦峰上前一步,抱拳道,“还请阁下恕罪,文书我等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去盛京了。”
邮人略微沉思,为难开口,“这……按着规矩,没有文书不能给过呀!”
秦峰微微皱眉,“我武安候乃是大齐的肱股之臣,镇守楚南多年,难不成你以为文书会批不下来吗?还是你看不起我武安候府。”
“不不不,小的没有这个意思,大人不要误会。”
“我等入京也是有急事,不然怎么会这般匆忙,连批准的文书都没有拿到就匆忙上路了,还请多多包涵。”
秦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袋子硬塞到那邮人手中,邮人瞧见了银子,眼睛立马放光,心念一转,便顺势下驴,偷偷将那银子塞进袖中。
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随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