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鸾想寻借口推脱,可一瞧见三皇子她就变了主意,这可是正宫嫡子保不准要入住东宫,若能攀上交情对赵家总归是好的。
谁料寒暄几句,傅安竟无半点引荐之意还掩了殿下身份说是萧家三公子,眼见这趟要走空,她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又一眼,就见对面三皇子暗戳戳地笑她。
她忙坐直腰板打量自身可有不妥,就发现她与傅安衣着配饰处处呼应。
同是白衣她着红腰,他配红玉。她裙边走金枝华美外露,他则绣低调奢华的金纹银莲图,而她很不巧地挂了串银莲铃铛。
感情这是撞衫了。
三皇子不知内情笑她们夫唱妇随,可让他瞧见了肯定以为她耍心机献殷勤,想到日后还要为此挨他奚落,她就恨不得撕了这白裙扔的远远的。
傅安耳聪目明很快发现了相近之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难怪周进寻了这么身衣服,原来有她的手笔。
欲擒故纵的小东西,不过她这腰也衬得太不堪一握了吧?
他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掌,下定决心。
往后这衣裳家里穿穿就行了,在外可不许这么穿,瞧瞧殿下都怎么看她了,没得惹人话柄。
在二人目光的审视下,赵青鸾尴尬得快要窒息赶紧招呼小二点菜。
谁料这个不开眼的小二就拿了两本菜谱,一本自然归身份尊贵的三皇子,而另一本傅安居然打开推到她面前,身子还往这边倾了倾要与她同看。
可饶了她吧,她还余毒未清呢,当即抽过菜本连他的一道代劳。
“两碗牛汤,他得要咸的不加葱花一勺辣油,我要甜的。在摊两个塌糊,我的不要葱花芫荽多一个鸡蛋,他的正常做。”
“鱼丸和豆腐丸子各炸一份再来……一份汤面饺吧。”
“至于蘸料,一碟醋汁加半勺辣油一点红方,一碟醋蒜汁加虾酱少辣油。”
赵青鸾合上菜本递给小二,吩咐银铃去楼里提碗筷,就见二人古怪地盯着自己,难不成她逾越了?
可她只点了自己与傅安的份,三皇子自个点了一大堆按理说没逾越啊?
难不成他们出门在外惯用店里的碗筷?怎么可能,这自备碗筷的矫情劲还是从宫里学的。
那三皇子干嘛似笑非笑地看她?难不成……瞧上了她的美色?
她知道自己美的很,一般人都很难控制不去看她,但他未免太色胆包天了吧?当着人家相公面就敢这样,往后要求到他门上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赵青鸾瞬间失去抱大腿躺赢的奢望,待餐饭上桌便专心伺候起五脏庙来。
而此刻傅安的心情也格外复杂,捏着汤匙看着飘着一层辣油的牛肉汤,他虽不喜葱嗜辣,但从未这般要求过店家,他讨厌改变。
然骨汤入喉令他神色一颤,醇厚的汤底带着一抹油香,薄薄的牛肉混着辣意格外爽口,少了葱花的阻挠,他不必像往常般小心翼翼,原来改变中的不定性也藏着巨大的惊喜。
唇舌间的意外之喜令他胃口大开,他不禁想她为何如此懂他?
“你平日只吃三个?那个是我的。”
一声怨怪引得傅安侧目,见她瞪圆了眼撅着嘴巴看他,总觉她恼得不够反而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仿若他们同榻而食多次。
他很想笑她孩子气就见她脸色一变,眼神不安地往下瞟,再抬眸便是一脸讨好的憨笑,欲盖弥彰地说:“逗你玩。”
感情……是把他当成她的熟人了?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呢,这么大的活人也能看错!
赵青鸾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底,就一个错眼没看住,美好的早上就没了?难道他看不出食物是一人一半的?就这点观察力还破案呢,别都是冤假错案吧。
她这人执念重,说好听点是有恒心,其实就是有毛病还病的不轻。本就对他心有芥蒂,这下一个蒸饺事件就火速上升到失去一天、一月、乃至一生的快乐。
赵青鸾紧攥粉拳,她务必要夺回今日份的美好。
傅安径自出了会儿神,正要夹个丸子赔她,就见她眼巴巴地盯着三皇子笼屉,手指捏着碟子,仿佛下一刻就要递到殿下面前讨赏。
不就一个饺子么,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还真敢讨!!
赵青鸾美滋滋地将碟子放下,一双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眼前闪过,就将她腆着脸讨来的蒸饺夹走了。
有没有搞错?吃她那一份就罢了,明明对虾过敏还从她蘸碟里夹,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既然他这么想吃就让他一次吃个够。
“银铃去给姑爷叫十份烫面饺来!”
三皇子看着暗流涌动打着眉眼官司的二人,挥扇遮面挡住吃瓜群众按捺不住的姨母笑,他现在有个天大的秘密急需与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