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今日必得好眠

“母妃,孩儿并不知晓此事,若知晓怎会让父王难堪。”阜阳郡主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宁王妃冷笑:“你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傅瑶知道自己平素说话最顶用,便凑上前求情:“外祖母您错怪母亲了,是我那嫂嫂贪慕虚荣散布谣言气晕了祖父,你怎么能怪母亲呢。”

“谣言?那外祖母就要麻烦你去泺口码头瞧瞧,赵家就两个主子吐口唾沫就是个钉儿,贪慕虚荣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我看真真缺管教的是你吧?”宁王妃甩开凑上来的傅瑶,拍着桌子呵斥,“滚,都给我滚,若你父王出是差错,往后你们母女便不要再蹬我宁王府的大门。”

阜阳郡主回程一路都一言不发的按着额头,上回挨训还是她执意要嫁国公爷的时候。

“我看嫂嫂是故意害母亲丢脸。”

傅安皱了一晌的眉头终于散开:“她病得连床都下不了,若我如实说了,外祖母也不会错怪母亲,可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不能当场驳了你的面子。”

“怪我了?”傅瑶当下红了眼。

傅安没说话可言下之意何其明了。

“她一个商女非但不能给你半点助力,嫁过来这半月她前前后后闯了多少祸,现在还气病了外祖,你不帮着母亲还帮着她说话?”

“她是你嫂子,我不求你敬着她,但这样捕风捉影的事不要乱往她身上扣。终究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傅瑶气急了,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眼泪婆娑地看向阜阳郡主。

“娘~哥哥她欺负我。”

阜阳郡主冷眸瞪过来:“瑶姐说得也没错,这事的确因她而起,你这做哥哥非但不知谦让,还帮着外人?”

“孩儿只是忧心外祖父之事影响到母亲,言辞重了些。”

“你外祖这事源由在心,把那玉珊瑚寻来便好了。既然东西是她的,就让她拿出来吧。”

傅安摇了摇头:“这孩儿保证不了,成婚至今我同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不太了解她的性格为人,只坊间传言她极其吝啬,恐怕……”

“她那么喜欢你,自然是你说什么她都会听。”

“那我说话你会听吗?”

傅瑶哑口,旁的话她当然听,可他要帮赵青鸾说话她自然不能听。

“别吵了,那澄之你说该怎么办?”

“从长计议吧,旁人都说生病的时候最依赖人,我今晚伺疾到她跟前卖个人情,慢慢哄就是了,至于她肯不肯拿就难说了。”

“不行。”傅瑶急得吼道。

阜阳郡主却挥手让他下车骑马,无疑是默许了他的行径,毕竟此时谁都比不上宁王。

“娘,你怎么能让哥哥和她共居一室,她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别说了,娘这会儿头疼。”

傅安骑在马上,唇角勾起任谁看都同往日无甚区别,可周进就是能瞧出主子此刻心情大好着呢。

清晖院,傅安换下一身酒气的袍子,翻箱倒柜找了件鲜亮的衣服收拾妥当往后院去了。

“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回去歇着吧。”

今日是赵青鸾的重头戏,为求逼真是吃了药的周身无力底气不足俨然病态十足。

“没事你歇着,我在你这看会儿书。”傅安轻声说着,还帮她掩了掩被脚。

赵青鸾闭上双眸,你是没事,可我有事!

她还没问丫鬟寿宴的后续呢,心中被勾得抓心挠肺的,睁眼一瞧他自书袋拿出笔墨纸砚,就坐在床下矮几上翻起了书。

还真看书啊?他可真会寻地方。

“你在我睡不着……”赵青鸾软弱无力的声音听得他心头一疼快步走到床边。

“可是嫌吵?那你睡了我在看。”他抬手将颊侧黏着的发丝顺到她耳后,“放心睡吧,我阳气盛今夜守着你摘经书,那些扰你身安的鬼魅自是不敢靠你,你今日必得好眠。”

他就坐在塌边看她,温柔的不像话。

“我没病,我说我装的你信吗?”

“没病不是更好吗,我抄经也不累就当练字了。”垂首贴着额头探她体温,“怪不得说胡话呢,这是烧糊涂了。”

不一会儿就拿了温热的帕子放她额上降温。

赵青鸾穆然觉得心酸,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这床是有什么仙气吗,他怎么一进来就会说些哄她的话。

前世这会儿他多不待见她,便是多一眼都不肯看她,极讨厌她的。

“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傅安彷徨无措若头疼脑热他还有点招,这心里不舒服该怎么治?

他寻思着上了床侧身将她抱入怀中,轻抚着她后背。

“那你就哭个痛快吧,若还不舒服便咬上我一口,解了气心里就好受了。”

赵青鸾闻着熟悉的味道,那气息她在地牢里念了一次一次,原来她还是那么贪恋他怀抱的温度。

这装病的药可真是吃不得,不仅症状像病了,就连心情也像病了。

若非病着,她一定不稀罕。

赵青鸾睡了,夜间好几次迷梦中睁开眼,就看见他坐在一豆油灯下认真地抄写着。抄完一卷便会走到床前小坐一会儿帮她掩掩被子,探探额头的温度。

她很想笑,笑他旁边挨着雕花木桶是自个的马桶,臭死他。

可没一会儿眼皮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夜处处安眠,傅瑶却猩红着眼呆坐在灯下。

“你说什么?他还没从她房中离开?在去等。”

丫鬟兰草强撑着昏昏欲睡的眼眸:“小姐这都四更天了,世子爷一定是在里边歇下了。”

“他们一定是圆房了,不行,我得告诉母亲去!”傅瑶拍案而起往屋外走去。

兰草拽住她:“小姐你冷静点,这个点郡主和国公爷早歇下了。何况这事小姐该怎么说呢,夫妻敦伦本就理所应当。”

傅瑶抬手就给了那兰草一耳光,打得她扑倒在地上。

“理所应当?她怎么敢染指他的,她一个贫贱商女怎么配得上?”

“世子妃自是配不上,是奴婢失言。小姐你消消气,府医都去瞧了那世子妃病得下不了塌,哪有气力伺候世子爷呢?”

“你说她怎么不病死?”傅瑶恶毒的诅咒道。

“小姐……这她还死不得,玉珊瑚还没着落呢?”

傅瑶恨恨地咬咬牙:“那就让她再活上几日,待珊瑚到手,她便是不病死我也得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