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的事我不清楚,在家我只管花钱不管挣钱。我不知道您说的这几间铺子是赵家的,还是借着赵家名头旁人的,不如我出一万两郡主看着买吧。”
同样的道理,这药材能拿,银钱却收不得。
拿药材是儿媳孝顺,拿银钱却是要人笑话她国公府和宁王府穷得吃不起药。
傅瑶见她推三阻四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就不想出力,那铺子是不是你家的你还能不知道?”
“小姑知道家中有哪些铺面庄子吗?”
此话一出就将傅瑶问住了,她只知道名气大的,但具体却不清楚。
“不知道吧?据说我家铺面上万间,这我哪记得住钱够花不就行了。”准确地说是三万三千六百间,不包括田庄、私塾、善堂、寺庙这些不赚钱的地。
她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她守不住就算了,还能不记得有多少城池?
“郡主要是嫌少,我出十万两在多儿媳也没了,这月还不到我爹发零花钱的时候。”
阜阳郡主怎会看不出她推脱的意思,可又挑不出错来。
“母亲怎么会要你的钱,只是寻不到药材看你有没有法子。”傅安说。
赵青鸾苦思冥想的搅着帕子:“我只有钱,要不明个我去寺里给外祖求道平安符吧,听说灵隐寺的符最管用了。”
“这道是个好主意。”傅安看着她一派天真终归是没忍住问了,“怎么,这月初府里没发你的月俸吗?需要你向岳父讨?”
赵青鸾一脸实诚:“没听说啊,按说一千两的月俸也不是笔小数目,我应该记得。”
“……”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宫里皇后娘娘的年俸也不过一千两,而世子妃的月俸只有十五两,难不成她一月月俸有一千两之多?
傅安瞬间压力山大,这媳妇怎么有种养不起的错觉。
“你一月俸银多少?”傅瑶失声惊呼。
“应该和你们官宦人家的女儿差不多,反正那些商户出生的朋友都不及我十分之一呢。”
傅瑶还没得意太久,脸就被打的火辣辣地疼。
“就是每月都不够花,我让我爹涨涨,他说1360有一生顺遂的寓意,他发给我的不是钱是好兆头。”
傅瑶无法接受区区商女竟有这么多可以支配的银钱,那岂不是月月做新衣,日日带新钗。
“母亲~既然是嫂嫂的一片心意,不如我们替外祖父将这十万两收下吧。”
“对啊,郡主就收下吧,儿媳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虽然我每月过得紧了些,但这次不同,成婚时爹爹额外给了我十万两。”
傅瑶想到成婚时的十里红妆以及一百二十八台的嫁妆,嫉妒到不行,她这么有钱,那就活该当冤大头。
“既然嫂嫂都这么说了,母亲您就同意好了。”
“休要胡闹,又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破落户,怎么能动你嫂嫂的嫁妆。”就算是动也不是这么个动法。
赵青鸾还在假意逢迎说什么不妨事,就被傅安一把拎过去,一副要管教她的样子径直拖走。
“女子陪嫁的东西一次只给一回,别随随便便地往出送。”
“没事,我下次……”
“这事没下次。”成婚是一辈子的事儿,哪来的下次,她到底从哪学的这赖毛病。
赵青鸾吐吐舌头才不要听他的?她就是喜欢别人嫉妒得发狂,却又奈何不了她的样子。
还想空手套白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现在谁都别想从她手里花走一个铜板。
敢要这十万两就让你们傅家在京中抬不起头来。
傅安气得甩袖走出一丈开外,见她还没跟上来,便刻意放缓了脚步还是不见人,一回头她还搁那儿站着呢,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当即折返拎着她头上的绒球往家走。
*
得益于上辈子的牢狱之灾磨掉了她的急脾气能安于一隅。
要是以前禁足半月会把她逼疯,但现在她额外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此去灵隐寺求符是其次的,主要想带着傅谦散散心。
前世他很乖,乖得不像个孩子,难得现在这么灵动,她想让他多玩玩,免得长大成了傅安那种冷情冷性的人。
一行人马出了国公府,侍卫三人成品字形开道,车架左右各一名随护,车尾坠了五人,一行十人皆身着藏青色的织锦胡服,骑着大宛名马,行走间可见领口处泛着银光的软甲,个个英姿飒爽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再一细打量,这些侍从皆左手按在腰侧的唐刀上,一手驱马。
后腰悬三寸宽战刀,右侧垂挂三枚飞刃,身后簇拥着并驾齐驱的豪华马车。一见便知是赵家的私兵双刀卫,人们识相的将道让出来。
过城门卡要需停车挨个检查,傅安趁机上了马车,差点没被双刀卫削了脑袋。
“娘子……”
赵青鸾掀帘见他半只脚踏上车架,腹部被车夫匕首相抵,脖颈处的刀刃泛着寒光,还真有人不怕死得以身试险啊。
“是姑爷啊,快上车吧。”银铃对侍从挥挥手招呼他上来。
赵青鸾心说这车上三大一小哪有地方加个他,就见银铃古怪地笑了几声,还意有所指地推搡了她一把便拉着元宝下了车。
她只好放傅安上来,子父俩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一副“你怎么在这儿”的惊悚表情。
赵青鸾冷眼旁观,见傅安要挨着自己坐,一把拽过对面傅谦。
“红豆你挨着我坐。”
“这是谁家小孩?”
赵青鸾嘴角抽搐,装,你接着装。
“我哪儿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总之没人疼没人爱,我瞧着可怜就捡来了。”
傅安用眼神询问自家儿子:“你小子背地里就这么抹黑我呢?”
傅谦心突突的不敢看傅安心说今晚这顿竹板炒笋是躲不过了。
“娘子随手就能捡个男娃,可见运气好,我就没这样的运气。”
“你是没有,但你能生啊!”
傅安心说不是傅谦这小子露馅了吧:“和谁生?”
“那我可管不着。”
“……”你凭什么管不着,这就是你能管的事儿,“说得好像谁不能生。”
“我啊,我不能生。”
傅安以为她有什么隐疾,心想不能生也没什么大不了,正好将傅谦过了明路。
“你怎么不能生?”
“我一个人生不出来。”
傅安那张白皙的皮子瞬间红透了,她好像不止一次暗示他了,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想吗?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她一句话撩得血液沸腾,可面前还有个碍事的小鬼头,哪怕现在抱抱她也是好的。
目光不自觉落在红润饱满又柔软的唇上,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他哑着嗓音。
“你要是喜欢小孩……”咱可以生一个。
“我讨厌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