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凤冠霞帔

傅安心情低落便赌气没去凤凰苑自讨没趣,同傅瑶将园子好好转了一回,各项比试都参加了一番赢了不少彩头。

除了这些偏娱乐性质的活动外,也有几项含金量极高的专业性比试,其中涌现的佼佼之辈都会被招揽到赵家麾下。

有传闻说,这是赵瑾变相选拔人才呢。

不仅有好汉打擂的武试,还有识药辨方问诊的医试,最热闹的要数商人间的较量,入场所有的商人皆是参赛者。

谁家的商品最受欢迎,谁家的宣传方式最吸引人,谁家的回头客最高,细分的种类很多,商户们也是变着法子让利,期望在其中一个领域获得名次。

而平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家也会在这几日大肆采买,要比平时优惠得多。

傅瑶满载而归得意的同自己的小姐妹炫耀,可傅安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

“哇塞~赵大小姐今日的凤冠霞帔也太美了。”

“这金饰和珊瑚确实搭,我家姑娘出嫁,我好歹也得给她整这么一套,这新郎官掀了盖头那得多惊艳呀?”

同行之人点头:“确实,我也给我家姑娘提前备上一套。”

“提前备?你那丫头才三岁吧,等她嫁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看备得早不如挑得好,你说着赵大小姐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可偏偏就没选对过人。”

“可不嘛,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今儿穿的就是身普通嫁衣,同她出嫁时那身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最后呢?也不是跟公鸡拜了堂,模样在好也没撩盖头的人瞧,又有什么用呢?”

路人的几句闲谈让傅安神色一怔,她今日穿了嫁衣?

等他匆匆赶去,凤凰苑中的人早已散去,只有得赏的画卷还挂在哪里供路人瞻仰。

二回了,他都错过了她穿嫁衣的样子,看着纸张上的冷面美人,眼神是那么地冷漠,全然没有女儿家的期待和欣喜,仿佛这不过是一套在平常不过的衣服。

他不甘的往墙上砸了一拳。

“你今个怎么没来?你这人……真是忒没眼福了。”

傅安回头看向李猛:“连你也瞧见了?”偏偏只有他错过了,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那你画了吗?”

“当然,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够除了我婆娘之外这么漂亮的婆娘。我还画了不少呢,给你瞧。”

“能上色吗?就像你之前给我看尊夫人的那一张。”

“当然,我已经同大小姐讲过了给她画一张那样的,画得好她便给我一只玉珊瑚的步摇,之前得的耳坠我婆娘可喜欢了,都舍不得戴。”李猛说这话时笑意中掩都掩不住地柔情。

“三百两,我给你三百两你也给我画一张吧。”

他认真地一页页翻看挑选着,直到瞧见一张她笑得样子,他才放下心来。

李猛愣了愣警惕地夺过画板来:“那不成,大小姐已经成婚了,你私藏她画像给她招来流言蜚语怎么办?这事多少钱我都不干,你画那是你的事,但我不给你画。”

“大理寺少卿的随行衙差共五人,需自行配齐,现还缺一人,虽是不入流的品级却是吃皇粮的,一年俸禄八十一两,这样你便能与家人呆在一处了。”

李猛为难地挠了挠头,又似是悟了什么拍了拍他肩膀。

“哥们儿想开点,大丈夫何患无妻别惦记人家的,你这么俊不愁找媳妇儿。”

“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你肯介绍差事给我,但我不能辞了赵家这活儿,在赵家做工无论银钱多少,家里的子女都可以在赵家的学堂免费读书、识字、学手艺。我八个崽子呢,不管以后他们书读得怎么样,起码不用做个睁眼瞎,有一技之长傍身,这活儿就是不赚钱我都乐意干,何况还不比你说的那活儿差。

听哥一句劝,别惦记了,有些人生来是隔着山和海。不是你的,勉强不来。”

傅安觉得心口一痛,旁人的无心之言戳中他的软肋,可不就是他一时私心作祟,才拖她落入这般境地吗?

“我知道公鸡拜堂我沦为洛阳城的笑柄,可你不要觉得我赵青鸾落了下乘就有资格笑我。”

“为什么你都答应娶我了,却让公鸡代你拜堂呢?”

“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的,我赵青鸾不是没人娶。”

“娶我是件让你很不堪的事吗?”

“有些人一生也就拜一回堂。”

“她比不过我婆娘,他没男人疼,我婆娘有。”

“要家世有家世,可偏偏就没选对人。”

“最后不也跟公鸡拜了堂,模样好有什么用呢?”

“不是你的,勉强不来。”

……

“哥,哥——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这里了呢?”

傅安回身茫然地看着愤怒傅瑶,敷衍:“没事。”

“什么没事,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把你魂勾走了吗?你看看你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青鸾正和几个丫鬟从诗楼里出来,正商量着哪家小摊好吃呢,就瞧见他们。

“哇,兄妹吵架的大场面,当做没看见,走走走~”赵青鸾压低声音拉着众人像做贼一样开溜。

傅瑶一眼就瞧见罪魁祸首,几步上前扯住她胳膊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好在如意眼疾手快,将她往后一抱才堪堪躲过。

小丫鬟立刻挡在她身前,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傅瑶打不到人,气地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个不守妇道的荡妇,打扮的花枝招展卖弄风骚,真当傅家没人管你了不成?”

赵青鸾撑着如意的手站直了身子,讥嘲地一笑,她当初是有眼瞎。

“这就是你个小姑子打我的理由,替你哥哥管教他的妻子?他就在哪里,有什么话他不能说,需要你代劳?”

“我哥不计较你那是他脾气好,你别蹬鼻子上脸,将这份纵容当成你放荡的借口,我哥是好欺负,可我眼里不揉沙子。”

“是吗?我爹就在我身后的楼里看着呢,要不我叫他下来,你问问他,我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荡了。别是有些人心思腌臜眼睛就瞧什么都不干净吧,我不过是挑个画师道让你说得如此不堪,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成亲了。”

傅安闻言颇为紧张地看着她,她的目光也不避不闪。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