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的时候,本该上工了,可赵青鸾一想到傅瑶的话,就没办法逞强说自己没关系,她的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索性撂挑子不干了,将傅谦接过来母子俩手拉手去闲逛了。
“今天我就小露一手赢他个满载而归。”
傅谦配合地鼓掌,看着撸袖子也没能套中目标的后娘,心想有买圈的钱都够买三个小瓷兔了。
“啊!套中了。”
在摊主的放水下,赵青鸾扔了一百个圈终于套中了心心念念的瓷兔子。
“拿去玩,你不是属兔嘛。”
傅谦很宝贝地接过心说“这花钱哪能买来这样好的呢。”
第一次来这样热闹的集会,傅谦十分兴奋玩了很多游戏,吃到了很多不曾吃过的小吃,他抱着小兔子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心想母亲若活着时应该也是这般。
他看见路上一家三口,夫妻间有说有笑,那小孩儿坐在父亲的肩头举着一个风车。
他羡慕地想如果有天能一家三口走在街头,他可以很懂事的不坐爹爹的肩头,只牵着手就好,就是不知道后娘会不会愿意。
“姐姐,你真不适合玩游戏,就没有一回不是老板放水给你的。哪天我让我爹带着你赢,我爹可厉害了。”
赵青鸾乐得直笑,板着脸正经道:“你不懂,有时候输也是赢呢,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我开心,你开心,旁人瞧着开心,老板也开心多好的事儿。”
积极推销老爹的傅安神情一怔,心说她这番说辞就是大人口中的脸面吧。
“快到了,你来这里还没有过朋友吧?我介绍几个同龄的小孩给你认识。”
赵青鸾去了小摊子,正巧他们在忙,略等了一会儿才跟小老板介绍道。
“你叫狗子?这可不就巧了,我儿子叫二狗子。”
狗子发愁的皱着囧囧眉:“大小姐,你刚成亲哪儿来这么大的儿子?”
“……也对哦,那是我弟弟。”
狗子的囧囧眉愈发重了:“可你家也没有儿子呀。”
“……”你小子知道得太多了吧?竟拆她的台!
*
牡丹宴最后一日,各大商铺卯足了劲地吆喝,诗楼外也贴满了诗,还请了朝中德高望重的太傅选评诗魁佳作。
以往女孩子们的心思都落在诗楼前的才俊身上,现在都眼巴巴地盯着凤凰苑,翘首以盼看着赵青鸾今日要穿什么。
时间一到,赵青鸾提着裙摆从屋里走出来,只这一回的衣服与往昔的款式截然不同,上身紧窄极修身,但却有极蓬松夸张的裙摆和拖尾,像是将花苞倒穿在身上一样。
白色的长裙被一层轻纱笼罩着,上面玫瑰的枝蔓蜿蜒生长,格外惹眼,领口是方形的露出颈项下洁白的肌肤,修长的天鹅颈上带着并排的珍珠项链。
头发简单地盘起来,戴着一顶镶嵌珊瑚玉地金色王冠,发尾上簪着一朵玫瑰。再配上美人一颦一笑之间的万千风情,那冲击力丝毫不亚于昨日的凤冠霞帔。
有人一眼认出她那身是西洋人贵族的打扮喊嚷了出来,众人既新奇又是惊艳。
傅安也在宫城里见过西洋来访的公主,大抵是这副装扮。
只是姿容差她远矣,这衣服将她勾勒的腰细胸大十分惹眼,看得旁人如醉如痴,他恨不得将旁人眼珠子挖出来,也恨不得将她关起来只供他一人欣赏。
明知她这么做为的是生意,他心中就是滋生了一些将她圈禁的念想,甚至愈演愈烈。
有人摩拳擦掌力求成为她的画师,有人想着赢了国色天香赠与美人。
沉浸在各种风言风语中的傅安,轻嗤了一声。
先铺了纸张仔仔细细做了画,画罢搁下笔一头扎进旁边的诗楼里。
诗楼历来有三关,一关是猜字谜,凡猜中五个字谜便有资格进入下一关,多猜得记做一分。
第二关是对句子,同理对出三句进入下一关,除了对得出还讲究对的秒,对得好。
第三关便是择题命诗,诸如写“风”诗中不能有风,却又句句不离风。
比如说唐朝诗人李峤这一首“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便是其中佳作。
傅安将所有谜面都看了一遍,铺纸提笔,将所有的字谜都写下。交卷后维持考核的阅卷学子都为之一怔,还是第一回有人将所有的字谜都答上来呢,明明挑五个回答即可。
第二关,他咬着笔杆苦思冥想花费了不少时间,将一多半的对子对了出来,其他的要么是前面的人对的太好,要么就是他苦思良久也没有心仪的佳对。
一下子他身边围了不少学子,有人扼腕他出了佳对,有人瞻仰他的才学。
就这样毫无悬念地进入了第三关,他挑了三个试题各做了一首诗交给考官。
那捋着山羊胡的考官连连称赞他诗作的好,拿着他对的对子和诗作进到大赛后面的休息处同几位太傅商量该如何评定。
太傅们连连称赞这诗做得秒,有人一眼就认出他的字,一问之下竟真是傅安这小子下场来比了。
“他十五便得中状元,还跑来凑什么热闹,真是不给后辈留点机会。”
对子有多半得了高分,加上字谜的格外得分,分数竟是超过此前选出的头名数十倍,这还没论他的诗呢。
其中一人表示,这名次已然决出怕是没人能胜得过了他。
众才子遗憾归遗憾,可看到张贴出来的诗作也只能怪自个学艺不精,遣词造句不行。
傅安折了一枝花开正好的牡丹,这国色天香底瓣是一层粉红色,中间层层叠叠的花瓣由碧蓝色逐渐退变成白蓝色,花蕊却是红黄相间,与大红大粉的牡丹不同,它高贵中又多了几分冷艳。
正当他满腹欢喜的要拿给赵青鸾的时候,就被傅瑶碰上了。
“哥~你赢了,这天底下再也寻不出比你更有才华的人了,你帮我簪到头上好不好。”傅瑶被他割地赔款哄了好久,才将昨日的事翻篇了。
傅安虽不情愿的,可本能地还是将花递给了她。
就在最后一瞬间,他收回了手。
有那么多人觊觎着他的娇妻,而她又一心和离,他什么都不曾给过她,还让她受尽委屈嘲讽,只是一朵牡丹花而已,一个被人万众瞩目的机会。
他赢到手了,为什么不能给她,她比傅瑶更需要不是吗?那些人凭什么说她没有夫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