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放心吧,过不了多少日子,我就回家给您招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婿,我生他个十七八个。我三年抱两,五年抱三,争取十五年之内就让您有七八个大宝贝儿。”
赵瑾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哎哟,你真当那是母猪下崽呢,你生这么多我哄着不累,我怕你生得累。”
“我不管嘛~我就要回家陪爹爹。”
赵瑾慈爱地看着女儿:“爹爹也想你陪着,但女婿也得人陪吧?”
“切~傅安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他还能缺得了人陪?他那些莺莺燕燕以后抬进门,可够我好好喝上一壶的。爹,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傅安他不是我的良人……”
傅安推开虚掩的门扉,轻咳了一声:“爹,娘子,你们都在哪?”
“你怎么上来啦?”
傅安嘴角一扁很委屈地问:“娘子不喜我上来吗?那我……”
“啊——”好家伙!一上来就是陷阱题,当着她爹的面告黑状,“不是,是诗楼的规矩不招待男客的,我在想你是怎么上来的?他们可有为难你。”
他轻轻地摇摇头,又说明来意:“听说岳父在这儿,特意前来拜见,说几句话我就走。”
赵青鸾眼皮跳了跳,他怎么这个样子?
怯生生的好像平日里受尽她的欺压,正乖巧地学着讨好她,这让他爹瞧着该怎么想她。
将夫君都治得服服帖帖的,还作妖闹和离,那她爹不得跳起来给她两棍子,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知足常乐。
不行,不能让事态按傅安这个导向走,她必须得拆穿他的伪善面具。
可以的傅澄之还跟她演上离间计了。
“你看你多见外啊,一个女婿就顶半个儿呢,都是一家人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大晌午的吃完饭在走吧。”
赵青鸾得意地勾起唇角“爹,你看这女婿就不把咱当一家人,趁早换了吧”。
“好。”傅安腼腆地一笑,一副受宠若惊地坐下,“我全听娘子的。”
噗——赵青鸾吐血,这狗东西今个吃错什么药了,这么明张目胆的给她爹上眼药?
她平日里有那么霸道?
她明明记得自己只是个敢怒不敢言的小怂包啊。
“夫君,这几日不忙吗?”
“不太忙,朝廷放了夏至假。”
“那我怎么记得你婚假的时候忙的可厉害了呢?还有上回寒食节的时候也忙,我病的都起不来床,也不见你来瞧我,这会儿你就有空逛园子了?那宁王玄孙的案子查得怎样了?”
赵瑾咳嗽了一声,示意她适可而止。
傅安神色坦然认真作答:“婚假次日,今科状元阮青云在客栈遇难,我负责舞弊一案便一直追查此事。上回寒食节,我亲口喂……啊,亲自喂你喝的药,许是娘子病迷糊了不记得。”
可恶!她在线表演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谁成想他是应对自如踩着她软肋往上捋,哪壶不开提哪壶,成,算他狠!
“宁王玄孙结案了,是外室怀孕后心生妒忌买通丫鬟做的。如此想来这妻妾成群得齐人之福并不是每人都可以享受的。”
赵青鸾灵光乍现继续挖坑:“瞧你这话说得,谁家没有个三妻四妾,多娶也是为了传宗接代续香火,尤其是那种顶门立户的独子,就该多娶。”
“可我从未有过三妻四妾的打算,我曾发过毒誓,除非是四十岁前无子,否则绝不纳妾。”
赵青鸾咬牙切齿,你可真行,毒誓都敢往出编。
赵瑾见局势全都掌控在傅安手里,被人牵着鼻子她都浑然不觉。
他这女儿一看就斗不过女婿,还得老爹帮着打圆场。
“贤婿既然忙里得闲,就赶紧坐吧,别跟她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她这人呢,越是在乎就越害怕出丑,臭美着呢。这不是桌上有盘猪肘嘛,她心上有你,脸皮又薄,怕等会儿啃起来你笑她吃相差,这不就跟你闹小脾气呢。”
傅安抿唇偷笑:“娘子在我面前无需刻意。”
赵青鸾欲哭无泪,她苦苦憋出的大招,就被老爹轻而易举地破解了,还添油加醋地说成这样。
好气哦~她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
傅安将一整盘的猪肘子端到自己面前,用匕首认真地剃着上面的筋肉,时不时往她碗里放一块。
虽然她失去了大快朵颐啃猪蹄的快乐,但似乎这样也不错。
多稀奇的事儿啊,这可是傅安,傅安在给她踢猪蹄,她严重怀疑自己在做梦,也投桃报李地给他夹了几筷子。
傅安有上回她夹菜的经验,见这几样她动都没动就夹给他,想必这又是什么甜蜜的考验吧。
一入口却出奇得好吃,就如同她点的牛杂汤一样,很合他的口味,心中那股不解和犹疑又一次浮现。
“娘子似乎知道我的偏好?”
“那是,我什么不知道啊。”赵青鸾夹着菜浑然不觉。
“那上回娘子是故意挑着我不爱吃的菜夹咯?”
赵青鸾心虚地端碗喝了一口汤,然后没出息地给呛住了,咳了几声心虚地拉着凳子往老爹身旁挪了挪。
“爹帮我夹筷子醋藕,我够不着。”
傅安也拉着凳子往她身边一凑,长手一伸:“我帮娘子够。”
偌大一张百灵台,坐八个人都绰绰有余,他两人硬是凑到一堆去,瞧着小夫妻俩斗法赵瑾露出了老父亲欣慰的笑容,好在女婿知道让让他那笨女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散场了。
“爹,小婿今日来还有一事不明,烦请岳父指点迷津。”
赵瑾自是乐得给年轻人答疑解惑,大手一挥让他尽管说来。
傅安早有准备的解下背着的紫檀竹节画筒,将画卷抽出在桌案上依次摆开。
“小婿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够用心,将娘子的神韵都画得极好,可不知为何,娘子从不曾满意过?我想不通……爹爹帮我看看究竟是我技不如人,还是娘子对我心生不喜。”
赵青鸾怒砸手心,好啊,白给他个没良心的夹菜了,吃干抹净就想气给她使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