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楼的生意让傅安这一搅和开业后几乎是一落千丈,不过轩辕铮也有应对之法,先是弄了几回老顾客大优惠,之后又推出一批姿色出众的美人站台。
秦凤楼萧条的生意不过短短五日便又重攀高峰,而傅大人却因着接二连三的午睡旷工遭到了朝臣弹劾,还被上峰呵令不准正午回家。
这一日,秦凤楼来了个病弱的玉面公子哥,小脸苍白,嘴唇干裂了几道口子,似是几日没吃喝过了,一声衣衫也滚的脏兮兮的,不过这些都掩饰不住他过于俊朗的容颜。
他体力不支的摔倒在秦凤楼的后门口,祈求小厮给他口饭吃,龟公瞧这人儿模样生的俊俏,正是楼里艰难之际,不免动了些旁的心思。
便打问了他的身世,原来是个家道中落的小户人家,来京城投奔亲友的。见到未婚妻嫁作他人妇,备受打击准备返乡。
龟公盘算了一下便连哄带骗的签了个奴仆的书契将人收了下来。
谁想这人也顶能豁得出去,问他为何不能登台卖艺,那样岂不是赚得更多,何况他这姿容也不差。
难得他如此想得开,龟公觉得是个人才,便让经验老道的带他去端茶倒水热热场子。
这少年不仅长得英俊还有把好嗓子,唱起靡靡之音可谓是矫揉造作直往人心坎上撩。见客人们如此满意,龟公便琢磨着让他唱着小曲先适应些时日,毕竟没调教过就放在楼里的这还是第一个,也不急着让他去伺候客人。
歇业小半月的秦凤楼,既有姿容出众的新面孔,又有天籁之音的清倌,一时间在两条花街里声名远播,毕竟这卖艺不卖身的不多见了。
就连暗卫永夜自个都没想过,有天也会走上了出卖男色讨生活的日子。
主子是狗不是人,这安排的都是什么差事!
也不知啥时候才来解救他跳出火坑,整日沉迷酒色之中,他很难保证自己清明的本性啊。
“叶生,客人叫你去唱曲呢。”
永夜清了清嗓子:“唱什么唱,嗓子疼得厉害,今儿不唱了。”
“公子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今个心情不好不想唱。”
那小厮劝道:“公子莫要拿娇,楼里多的是法子对付不听话的小倌。”
永夜闭眸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瞬间笑面如花,没事,主子不来,他也能承受得住。
正是酒醉灯眯之际,一众来势汹汹的官兵将秦凤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龟公看到傅安那张熟悉的脸,心都凉到后心去了,这个丧星怎么又来了?
如果可以他情愿一个月前没有接待过男扮女装的赵青鸾,这样就不会招惹到她的相公了。
你瞧瞧这都叫什么事?正经生意都做不得了。
你说这人也是,他不搁家里管着娘子瞎乱搞,反而盯着他们过不去简直本末倒置。
“大人,你今个怎么又来了?可又有什么东西留在这儿了。”
傅安将手中的信甩开,冷冰冰地说:“你这叫什么话?本官素来是秉公执法,刚收到信儿说你们强掳了男子,做起了逼良为娼的勾当,特来营救。”
“大人啊~咱这都是正经生意,讲的是你情我愿怎会做那档子逼人卖淫的勾当。”
东升上前喝道:“闭嘴,没有证据我们大理寺会随随便便抓人吗?你们去将叶生公子救出来。”
衙差还没带上前,便有一男子衣衫凌乱地冲出房门,似乎是忍受着奇耻大辱跌跌撞撞得逃出来。
“大人~你是来解救我的吗?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不过是来京中投奔亲友的……谁成想竟被这些人打昏了关押在此,险些……被当成女子服侍那些客人,堂堂七尺男儿竟受如此屈辱,我愧对列祖列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永夜说罢便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要来个血迹三尺轰轰烈烈的退场,将男子的悲愤和走投无路的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龟公整张脸都绿了,这都是谁说得“这洒扫的活儿计它也赚不着钱,我姿色出众为何不登台伺候人?”又是谁拍着胸脯打包票,“反正我也不喜欢女人,跟谁做不是做,这大欢、小欢乃至林人我都做得。”
果然天底下就没有白来的馅饼,哪来这等的好事等着他们,这不是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龟公忙仿吩咐小厮:“快去请铮公子,这事没他不行。”
东升强强将寻死觅活的永夜抱住,苦口婆心的劝道:“公子莫寻短见,你这样死了岂不是让恶人得逞。”
“你放心我家大人是个清正廉明的,定当解救你于水火之中,即便不能挽回你的损失,也是要端了这毒窝,免得他们在祸害旁人。”
“没有用的,他们背后有大官做靠山,这官官相护哪有什么道理可讲,我即便逃得了一时他日还是会被找到报复,至死都不得安明的。”
说到伤心处永夜哽噎了几声:“我好不容易托人带出一封信,为的不是公道,只期望死后能葬回故里,不至于现在寻了短见却丢到那荒郊野岭胭脂沟里,我别无他求,若大人能怜悯我……还望我死后能将我的尸骨送回故土。”
这人去意已决竟是挣脱了东升的阻拦,将他一把掀翻在地向廊柱奔去,好几个侍卫出动才将这眼泪婆娑的人拦下。
东升躺在地上脑袋嗡嗡的,他有理由怀疑永夜这厮假戏真做故意下狠手的,他只是假意的拦了拦,他用得着使那么大的劲,还是两个官兵将他搀了起来。
东升按着额头悲愤道:“真是岂有此理,竟将人逼的了无生路,还说什么正经生意?”
龟公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大人明鉴啊,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哪有逼迫一说?叶生是自个走投无路才肯卖身为奴,我们签了书契才敢收留他,断然不敢强迫清白人家的孩子。”
“哦?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你不妨将凭证拿来,本官给你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