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走上歧途

银铃直接绕过他,铺好纸张伸手拿墨块准备研磨,傅安代她研磨以期她能腾出功夫回话。

“我看你急慌慌的,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儿?”

银铃手里活儿不停地往后翻着:“我家小姐被罚了,都在日头下跪了好一个时辰了,我必须得想办法救我家小姐。”

“你不知道,我家小姐脾气贼倔得,这事错不在她,她只是受人冤枉,所以她不会认错。要是老爷不低头,她会一直跪到明天跪到后天,跪到死过去了,跪到所有人都肯低头了才会停止。”

傅安心惊:“她这是何苦呢?岂不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谁说不是呢?可能我家小姐打小就顺风顺水的,结果就养成这么一个性子,脾气上来倔的跟头牛似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估摸不将南墙撞塌了她也不会回头。”

银铃叹气:“老爷怎么舍得罚她,可她总是这样以为别人会在意,姨娘既是铁了心的陷害她又怎会在意呢?估摸连她这性子也是算在里面的,巴不得她跪死过去好除了这个心腹大患呢。”

“你想到办法了吗?你找的这些有用吗?”傅安已将墨水研磨好,开口问她。

银铃摇了摇头,颇为泄气:“这能有什么用?不过是尽快行动起来,不能坐以待毙。”

“你能把事情同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上忙。”

银铃也不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番。

“姨娘还拿到一封信小姐的亲笔信了,可我家小姐所写的每封书信都会备有底稿,以备日后查底。”

傅安觉得颇为新奇,银铃一脸看乡下土包子的样给他解惑道。

“说来这也不是我家首创,是我家老爷同以前结交的一位贵人学的。你也知道赵家家大业大,总有人存了各种各样的心思和各种破事儿,自然要留一手的。”

银铃看向装信的匣子:“可我根本没找到这封书信所谓的底稿,但找不到也不能作为证据,只是让我们自个心里明白。”

“可这有什么用?她多跪一会儿伤的也是自己的身子骨。”

“我去接她!”傅安慷锵有力地道。

银铃抚掌:“对呀,小姐现在嫁人了。那这事儿就拜托姑爷你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迟早会回报你的。”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她是我娘子这是我分内之事,如果非要……报答的话,就帮我在你家小姐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我感觉她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哟哟哟~这还是人间四月天,举世无双的傅大公子吗?”银铃稀奇地调侃道,“你又不喜欢我家小姐,我替你说什么好话。”

“谁说的?”

一句反问,这回道是轮银铃傻眼了,带这几分不确信的试探。

“难不成你喜欢她?”

“她是我妻子!”当着丫鬟的面证明这种事,饶是傅安也羞红了脸只是强调道。

银铃失落地将书信规制回去,感情是尽本分,只能说他算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哎,小姐这感情之路怎得这般坎坷?就无一人同她两情相悦吗?

赵瑾对着妻子的排位,将那枝用佛经包着的菊花一点点展开,插到细颈白玉柳瓶里,竟觉得此花颇为应景,愣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素素,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青鸾那孩子突然变得这般,是不是我对她关心不够?”

赵瑾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景致。

“素素,方才在气头上我说了很多气话,现在气消了。我又不禁在想……那个孩子会不会是真的呢?会不会是你留给我的儿子呢?”

“哎……我自认为我很了解青鸾,她是绝对不会拿这种无依无据的事情来欺骗我。”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时过境迁,我见过太多人变了秉性,我又怎能相信,我们女儿会一沉不变呢?”

“我不能听信感情说话,我也要睁眼看看事实,我不能一味地偏袒她。”赵瑾攥拳重重地砸在窗框上。

“生子不教如杀子,素素你会怪我吗?”

“或许她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你也知道我这一年大抵有十七八个妇人抱着婴儿来上府认亲,我做没做过难道不比她们清楚?这些人为了这泼天巨富什么慌都说得出,难免不会算计到她头上。”

“她说不争我是信的,那孩子见过更广阔的天地,不应该被这钱财虚名所束缚,可她难免不会听信那几个丫鬟的谗言,为了这份家业走上歧途。”

“我该让她迷途知返,毕竟她现在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赵瑾转身又走回排位前,取了三炷香拜了几拜插到香炉之中。

“可万一这次是我错了呢?难道阮青云那孩子真是我们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包裹的佛经之上,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密密麻麻的抄了九遍的《往生经》,可见其用心,他认真的看了又看想到阮青云的模样。

“若说他全无心意,那是不可能的。若要以这份心意来判断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赵瑾将那佛经展开仔细地铺开褶皱夹入书本中一并置放在妻子的排位前。

“大小姐呢?”

小厮看着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的老爷,吓了一跳赶忙回禀道:“大小姐还搁院里跪着呢。”

赵瑾微微蹙眉:“这个时辰她还没起来?”

封三走进屋习惯使然的扫了小厮一眼,环顾屋内一圈,似是确定了安全之后,才悠悠地开口。

“老爷您叫我?”

“你说说这孩子,怎么脾气就这么倔?真不知道跟了谁了。这件事从里到位我要的只是她认错的态度,难不成会真的罚她,她道赌上气跪在那里给我看。”

封三道:“老爷既然知道,小姐是在赌气,自然也知道怎么让她消气了,又何必懊恼。”

“难不成还让我这个当老子的给她低头,她以为自个是做了什么理直气壮的事吗?她想跪就让她跪个够,什么时候跪明白想清楚,她自个儿知道。”

封三摇了摇头,这父女俩就一个臭脾气,要他这个外人说什么?

谁心疼了自然就想办法了,他劝也是白劝,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