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神志放空看着赵瑾口若悬河地说着赵青鸾以前的乖巧懂事与今日的性情大变。
“不说她了!”
封三回神,他压根也没想说,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说吗?
“阮清云的事你今日也听说了吧?我要查清他的底细,你让可靠的人手下去好好查一查,虽然我知道绝无这种可能,但凡事都有万一的。”
封三领命:“其实大小姐半年前就对这人很在意,她成婚不久我就收到信,她派梧桐卫等人沿路寻找此人的下落。寻到后又想方设法地保护她,置办了别院。”
“甚至我有一组人马就守在他的府邸周围,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全,大小姐从未这般在意过一个人。”
赵瑾眯起双眼:“你是说?他可能就是。”
封三摇头:“没证据的事,怎么能说得这么绝对呢。不过,他确实是今科状元郎一位不可多得的英年才俊。”
“你再安排一组人,确保着阮青云的安全。”
封三离开后,赵瑾对着牌位出神了许久。
“素素,难道这回是我错了?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
“你说我一个大男人低头去跟女儿道歉,我又抹不下脸,你不在我做什么都力不从心,若你能帮我们父子二人从中调和,想来那孩子也是肯悔改的。”
“若阮青云是我们的孩子,那一定是你留给我的惊喜,若不是,我也早就认命了。”
“只要赵青鸾那孩子过得好,我又何必养儿养女呢?可能你要笑话我,没本事没担当,我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啊?你不在,我除了为她而活也不知这般奔波还有什么意义。”
“素素,你快让孩子别赌气,做错事该认就得认,做人没钱不可怕,但是得有担当呀。”
“现在她害得姨娘早产,姨娘是自家人不会怪她,若是她往后害到达官显贵的旁人头上,旁人会轻饶她吗?若连我也救不了她时,她岂不是要自食苦果?”
阮青云一进赵府就率先拜见了老丈人,二人寒暄了一番竟是谁都没提赵青鸾罚跪这事。
赵瑾自是不愿让女儿丢人丢到夫家去,不过他道希望姑爷是收信而来,是因关心则切想着将他宝贝女儿带走才来的。
阮青云正替他们冤枉赵青鸾鸣不平,拐弯抹角的套他老丈人的话,好以此作为原谅赵青鸾的准信。
然后老狐狸和小狐狸东来西扯的打着马虎眼,谁也没捞着好处的,不过谁也瞧出了彼此的心思,阮青云见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终于等不及了。
“爹,既然青鸾这会儿有事,我就到园中转转好等她忙完了。”
赵瑾应声让他尽管去一送走人,就吩咐小厮命其务必将姑爷带到姨娘的院门口转悠一圈,还说那边风景比较好。
傅安见到人时,赵青鸾仍旧脊背挺得笔直的跪着,汗水已将后背的衣衫整个浸湿,脸色晒得通红,嘴唇干瘪的除了眼神里的那股怒气不散,整个人的状态是很疲软的。
地上扔着一把伞,而如意站在不远处一个劲的抹着泪。
显然她不止一回地劝过赵青鸾,可她家气头上的主子不仅打翻了她的伞,还将她呵退到一旁。
如意这丫鬟他是印象颇深,永远都是一副‘我主子干啥都对’的泼辣样,何曾见她这般哭哭啼啼。
银铃颇为感慨:“小姐其实特别念旧情,有时我想让她索性吃次亏,这么跪一跪也认清人家对她是什么心思。可她真挨罚了,又替她鸣不平。”
“难不成姨娘平日里对她很好?”傅安不解。
银铃失笑:“你都说是姨娘了又能对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小姐心善,看什么都能发现好的地方”
“你去告诉我岳父就说她怀孕了,她肚里怀的是我傅家的儿孙,断然不可出任何意外,人我就带走了。”
银铃嘴角抽搐:“姑爷你在说谎,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
“前几日才来的月事,我能不知道吗?何况你没搞清楚状况,重要的不是说服老爷,是说服她。”
傅安拍着胸脯打包票,让她尽管按他说的去走。
“赵青鸾还能跪住吗?”
赵青鸾跪了一个半时辰了,膝盖以下都麻了,额头汗津津的不说,脑袋也有晕乎乎的,闻言抬头一看。
“你怎么在这儿?”随后她又意识到什么,“你今日不当值吗?不会是又睡过了吧?”
“我要不在这儿,娘子都跪成石像了,我可要成老鳏夫了,你赌这一口气又有什么用呢?”
傅安又道:“你也知道,你爹在气头上,这会儿子早悔了,可他老人家也拉不下面子来劝你。再说你那姨娘待你什么心思,你心里又清楚,何必非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瞧瞧如意难过成什么样,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了。你做这种仇者喜亲者痛的事,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忧心你的人更忧心,仇视你的人更得意。”
赵青鸾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总之他不会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她没错就是没错,她认罚是想让他爹消气,但她绝不认错,她要身体力行告诉她爹,这次他老人家的判断是错的。
“你不懂!”
“你怎么这么傻,死脑筋不知道转弯,办法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呀。”傅安强硬地将她一把抱起,并叮嘱她反应激烈点。
赵青鸾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推搡着:“你放开我?”
“你在胡闹什么?”傅安严声呵斥,顿时将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小怂赵吓哭了。
“你自己不要命了,可不要牵连肚里的孩子跟你一道遭罪。”
傅安见她一哭也吓住了:“你哭什么?我不是真心要凶你的。你不是想要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吗?咱总不能白跪得捞回点本啊,你配合一下呀。”
“你对我不好,你凶我!你从来不问问别人对我做什么,只会冲我耍威风,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没错就是没错。”赵青鸾挥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她,哭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对他的抱怨也是真的。
“怎么?难道你不保重身体我还说不得你了?”
“这里既不是祠堂也不是爹的院子,那是谁的院子,这府里还有人罚你跪在这里?我让你回娘家是要你探望亲人的,难道这就是赵家的待客之道,逼着我怀着身孕的妻子在这日头下罚跪?”
傅安指着从屋内急忙赶出来的王嬷嬷道:“记好了,她肚里的孩子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跟你们没完。”
“傅安你放开我……若姨娘不肯原谅我,我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从这里离开半步的。”她哭得成委屈了,就倍让人觉得她受尽欺负。
“哦!我道要听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个姨娘也要不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