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还瞧旁的小动物，我们去其他园子转吧。”
“你可饶了我吧，让她们带你去好了。”赵青鸾逛了一个下午，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可走不动了。
“去前面亭子歇一歇？”
赵青鸾随他往凉亭处去，一到地便有仆人置好茶水点心。
他的照顾打以前起就无微不至，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了小青？不喜欢吃。”
赵青鸾摇了摇头：“这园里的动物是越来越多了，整日入不敷出也挺愁人的，我方才就是想到了个来钱的法子。”
林霄一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哦？愿闻其详。”
“这地儿我每年都来个几十回，该去的不该去的都去过了，按理说早逛腻了。可我每回来都感觉挺新鲜的，而这些个丫鬟更是瞧得比我还起劲。”
“可见这就同牡丹花一般，是怎么瞧都不会腻的。京城这驯兽的地，除了皇家也就你这园子能入得了眼。”
“我记得每年六月六咱们将大象牵至洛河沐浴时，成千上万的人挤着去瞧，可见百姓不是不喜欢，只是瞧不见罢了。我们不妨以此为卖点，收百姓们观景的门票钱，也不多收。”
林霄一这院子设计得巧妙，无非是给她一人赏景，岂肯做那些俗人的生意，何况他们懂赏什么景？根本就不配。
“一人十文钱，每日来一万普通老百姓，你便能赚个一百两，若是来个十万人，你便能赚一千两，一个月下来便是三千两，这是什么概念？就跟白捡得一样喽。”
林霄一不以为意：“上哪儿去寻那么多人？”
自打有了上回珊瑚玉的经验，她是半分不敢小瞧人多的力量，十文钱对于贫苦百姓也不过是一餐饭钱，而对于洛京的大多富贵闲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我看你是不晓得咱们以前有多闲，这院子还不是你有钱没处花弄来的吗？何况这洛京有三四百万人口，每天分一万人一点不多，我估摸每天至少不下八九万人能来瞧。”
“即便没那么多人，你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同从前一般。若是有人，你这院子非但不吃钱倒要给你赚起钱来。”
赵青鸾无意起的话头，现在倒是越盘算越起劲，赵家的商人血脉在躁动。
“那些个贵人自恃清高矫情得厉害，一入园自是丫鬟仆从跟随。咱们不妨卖贵一点的套票，一主十奴多少钱，套票可以配备园中兽奴为其讲解或是一本游园手札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
“乍看套票里奴仆一人只要五文钱，主仆的尊卑感又彰显出来，可谁没事出门带十个人，这钱不就又从她尊贵的身上赚回来了。”
林霄一失笑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那小脑瓜里装了什么。”
“嘿嘿嘿，近墨者黑还不是从你身上到的。反正那些贵人不愿自降身份同老百姓们挤在一处，我们不妨将一旬的日子分开。”
“三日里只招待达官显贵，特别摘出两日来招待京中女眷，既能让闺阁妇人有机会出来散心，又不会被人调戏骚扰。留一日特价半票给小孩子们做体验，小孩子脚程差，转悠个半个时辰就累得要出去，如此一来比卖成人票都划算。”
“至于旁的日子便是老少皆宜，爱谁来谁来，还可以提供住宿吃食，这不都是来钱的地，我们在适时的卖些鸵鸟蛋孔雀翎……”
赵青鸾托在腮帮子已然在幻想日后数银子的场景了。
林霄一见她越说越来劲，都把那几头为赵家劳心劳力一辈子的功臣，老骆驼也牵出来载人赚钱了，不由地就想随了她的心愿。
这世间就该惟你所愿。
“我看这法子不错。”
如意嘴角抽搐：“哎呦，林大少爷您就别惯着我家小姐了，也该让她遭受一下现实的毒打，她在这么异想天开下去，您招架得住我们可没您这样的神通。”
赵青鸾掐着如意：“好你个没良心的，你家小姐怎么异想天开地为难你了？让你污蔑我，打不死你。”
“这如意确实该打，即便不是天天有人来，便是京城百姓一人只来瞧这一回，我也能省下好几年的草料钱呢。”
彼时的林霄一还不知道一个无心之举，竟每月能为他带了数万两的收入，福泽林家后辈。
“不止省草料钱，还可以忽悠那些冤大头帮着出草料钱。比如说买坚果喂松鼠买竹子喂熊猫，每日按量限定二三十份，肯定有人抢着买。”
“你会买吗？”林霄一反问她。
“哇，你过河拆桥是不是快了一些，我都给你出谋划策了，你怎么还能坑我做你的冤大头呢？我来了，你不得将售罄的牌子挂出去，由着我霍霍个高兴。”
“哈哈哈，这倒让你给说准了。”
“嗨，谁让你总惯着我呢，不过我也不是差这钱儿的人，给你就是了。”
林霄一抱拳：“那我得多谢大小姐打赏了。不过我的人大多不善经营，你看哪天得空一道商量商量。”
“你可别为难我了，这该说得我都说了，在要我出谋划策……我可要跟你分钱了。”
“你个掉钱眼里的小财迷。”林霄一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又道“你之前不是说老八他们没参加你婚礼吗？我将这帮小崽子叫到一起，晚上我帮你好好出出气，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朋友，关键时刻也太不讲义气了。”
“好啊。”说来她确实多年未见几人，都是儿时玩伴哪有不惦记的道理。
只听说素来不喝酒的那个醉酒坠入洛河，连尸骨都没捞着，家中只立了个衣冠冢。
一个家中出事被流放，娇生惯养的少爷抵不住半路染了重疾，她托人送了三千两，半年后收到他的亲笔信，只“勿念，多谢。”寥寥四字，想来他是挺过去了。
另外二人竟是连碰都没碰上，想必过得不差，好似她这一嫁便同往日故人断了个清楚，如今还真想再瞧瞧他们。
“在何处设宴，我去取坛陈酿来。”
“你家的芙蓉楼，不过看着天色也该起身了，再晚你回家也诸多不便，毕竟……”
赵青鸾这才想到自己已嫁之身，竟还想着大醉一场也是孩子气。
如意频频侧目看着期待不已的赵青鸾：“不过才大半年没见，小姐能有这么高兴？”
哪是半年多，是很久都没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