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御医依次进了屋，把过脉之后都对她失望地摇了摇头，一副药石无医的样子，这就让赵青鸾很莫名，好歹也是宫里的御医啊，舌头让人割了不会说话吗，非要用这种奇怪的氛围吓唬人。
“你们到底会不会治病啊？不会是些欺世盗名之辈吧。不会治病会不会说话啊？”
御医们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几眼，默默得退了出去。
赵青鸾气得直捶手心，埋怨这林霄一找了一帮没用的老家伙来敷衍她。
巧姨娘擦着眼泪，反过来劝她：“算了青鸾，我知道你也是为青阳好，可他这病兴许真的是没救了……”
说着巧姨娘嚎啕大哭起来，她上前安慰道。
“姨娘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亲赛华佗赛神医回来了，弟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吧。”
她嘴上说得很有把握，可看着赛神医的回信心里没谱啊。
赛老爷子得信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医德善心，还道了一声“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他老人家为了躲开这次问诊，甚至单方面的宣布没个一年半载绝不回来，他等着回来那天直接上坟给姨娘把把脉，看她这等子丧良心的祸害下辈子投什么胎。
这哪像是普通的结怨，这结的就是死仇。
看着孩子哭得惨兮兮的，一家人跟着都吃不好睡不着的，更别说姨娘这个当娘的，简直是肉眼可见地往下瘦，瞧着都让人心疼，非但小孩小孩没好转，这大人大人也遭罪。
赵瑾从外面将姨娘心心念念的得到高僧请了回来，又是布坛又是做法可通摆布。
赵青鸾也跟着紧张兮兮的，希望这道人法术高强，能让小孩的状况有所好转。
父女俩在搭建的祭坛下来回渡步，撞到一堆去了，赵瑾有些失笑地问。
“你跟着，着什么急？”
“我能不着急吗？一听他哭我晚上都做噩梦，总觉得这事不寻常，难不成咱赵家真的丧尽天良了？爹，你是不是隔外面做什么天地不容欺男霸女的恶事了，老天要这么针对你。”
赵瑾嘶声，抄起桌上的道人的法器就要打她。
“我看不是老子做了不该做的事，而是你个龟儿子皮痒了吧。”
赵瑾追着她绕着椅子和人群转了两大圈，丫鬟都要被他妇女两绕晕了，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远处，将法器往桌上一撂。
“且听听他怎么说，他要是所旁的我就应了，他要是敢说八字刑克是你寅虎冲撞了申猴，妨着了青阳这孩子，那兴许咱赵家就该绝户。”
一旁姨娘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忙眨眼睛示意了一旁的方管家。
老道在天上将一柄桃木剑舞的虎虎生风，口中念念有词。
赵青鸾同老爹站在一处，心中虽说感慨万千，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凭什么呀？凭什么老天不给咱赵家儿子？我弟弟青阳怎么就不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了。”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赵瑾反问，“老天又不欠咱赵家的，他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少几个儿孙，就少几个呗，你要知足就乐，整天要求什么呢。”
赵青鸾最见不得的就是他爹这豁达劲，你豁达别人也行，你整天豁达自己做什么？你这是要撇弃世俗洪流，脱身苦海搬移佛门啊，未免看得也太开了吧。
“什么叫老天爷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让我衣食无忧的不是您老人家吗？”
赵瑾笑笑不理他，可他这笑仿佛她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一样，她受到了极大的轻蔑和侮辱。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要是这个道人看不好赵青阳的话，您明天就娶他个十七八房个小妾来，最好挑些好生养的，我还不信过个一年半载，这赵家还没七八个活蹦乱跳的小子。”
赵瑾见她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童言无忌的瞎盘算就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
巧姨娘看着老爷那默许的笑容，一颗心都沉到了肚子里，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赵家的子嗣是有了，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莫名地感受到一种争斗的无力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青鸾，如果不是你当日写信催促我回来，青阳就不会早产，也不会带了这样的病根，我一直都不怪你，我现在有的只有青阳这个孩子和老爷了，可你居然让你爹……你是想逼死我，你才罢休吗？”
巧姨娘的眼泪不是泪是决堤的黄河：“我这么多年到底怎么对你了，让你如此地恨我，如此的容不下我。你也有孩子了，你以后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了，你就不能设身处地地为我想想吗？”
赵瑾睨了她一眼，赵青鸾自觉失言的吐了吐舌头。
“要是你的孩子也早产了，要是你的孩子也病成这个样子，你能开开心心地给你夫君纳妾吗？赵青鸾你也有为人妻为人母的一天，你不要将话说太绝，小心报应不爽轮到你自己。”
赵瑾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这高人做法你这般许是不吉利。你还这么年轻，好好养着身子，即便有个万一你也得有心理准备。”
“孩子没了还可以在怀，你没必要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求这个迁怨那个，人终归要往前看，何况青鸾说的也不如道理。”
这回轮到赵青鸾睨赵瑾一眼了，她爹这话是挺有道理的，可就是有些刺耳了些，姨娘听了得多伤心，不过老爹也是为她出头。
赵青鸾很是抱歉：“姨娘，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青阳当然重要了。我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赵家的子嗣，一时有些埋怨上天不公，说了不该说的话，希望姨娘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往后都不这么说了。”
巧姨娘索性瞥过头不理她。
赵瑾直接道：“青鸾同你道歉呢？没听见吗？”
“你要我要说什么？”
“该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赵瑾冷着脸，气氛十分冷凝，“赵家为了子嗣为了传宗接代，便是娶妻纳妾也是应当的。我妻子过逝多年，我便是在娶也没碍着任何人，这放在谁家都说的过去，你平白无故的迁怨青鸾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