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萧彤钰还是动手了。
只是古代医疗条件着实有限,她在动刀之前,尽可能地做好消毒工作,不管是伤患还是她本人。
而且考虑到环境的问题,萧彤钰还让宴龙腾和老大夫去门外,或者去门口等。
萧彤钰戴着自制的帽子和口罩,确定麻药的药效已经产生,才开始动手,算起来她已经有两年多没做过这种事情了,难免有些手生。
但萧彤钰还是绷着一口气,从头做到了尾,等把一切都处理好,她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幸好戴着帽子和口罩,汗水没滴下来,否则都没人给她擦汗。
老大夫远远地看着,越看越激动,以至于等萧彤钰说“好了”的时候,他都没敢上前,只是等人走近了才问道:“夫人可愿意与老夫学医?或者教徒弟?”
“啊?”萧彤钰身心疲惫,没听明白老大夫的话,拜师学艺和教徒弟,难道不是两件事情么?这是让她选择吗?
宴龙腾伸手扶住萧彤钰,对老大夫说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如果不是小玉说什么细菌的问题,他早上前把人扶住了。
“哦,对对对。”老大夫立刻回神,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又留下期间派徒弟抓回来的药,才有些不舍地与徒弟一起离开。
事实上,这种炎热的天气,并不利于伤口恢复,否则宴大将军的伤势,也不会恶化的这么快。
晚饭宴龙腾没让萧彤钰做,甚至熬药都没用她,而且与小卢亲自动手,反正都是简单的饭菜,他们一样能做。
什么君子远离庖厨,对于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而言,完全无用,远离庖厨,他们就把自己饿死了。
麻药的药效很快过去,宴大将军疼得直冒冷汗,原本这种天气就容易出汗,这下更严重了。
萧彤钰无法,只能用淡盐水,一遍一遍地擦拭伤口周围的汗水,免得让伤口恶化,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而萧彤钰也没比宴大将军好多少,她照顾病人的时候,得带着帽子和口罩,尽量做到少滋生一些细菌。
这第一晚非常重要,用于物理降温的酒,萧彤钰已经让小卢提前买好,大夫开的退烧药,也提前熬好。
担心这一整晚自己会熬不住,萧彤钰便与宴龙腾说得清清楚楚。
还有余毒的问题,要尽量给大将军多喝一些温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依靠自身的消化系统排毒了。
何况他又出了这么多的汗,不喝水也不成啊!
前半夜的时候,萧彤钰还成,宴大将军的状况也还好。
但到后半夜的时候,萧彤钰即便想撑也撑不过瞌睡虫的侵扰,已经困到站着都能睡着的境界,而宴大将军也开始发烧了。
宴龙腾并没有慌乱,而是按照萧彤钰的要求,一边给父亲物理降温,一边又给他吃大夫开的退烧药。
萧彤钰他也没送回卧房,而是让小卢搬张软塌过来让她休息。总觉得这人在身边,哪怕是睡着也会让人安心。
天快亮的时候,宴大将军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睡得稍微安稳一些。
宴龙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让小卢看着父亲,自己也挤到软塌上,秒速入睡。
幸好他们三个人轮换着休息,否则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一晚?
萧彤钰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还有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一时之间没弄明白什么情况。
然而等她看见同样睡在身边的宴龙腾,瞬间清醒过来,急忙下地去看宴大将军的情况。
一直守在床边的小卢,看见萧彤钰急忙站起来低声说道:“将军刚刚睡得安稳一些,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
萧彤钰想试探一下大将军的体温,但考虑到没有体温计,她直接伸手不太合适。
而且有过之前宴龙腾的前车之鉴,萧彤钰有点担心,她的手若是抚上大将军的额头,是不是也有可能,被睡眠中的他锁喉啊?
能做大将军的人,自然都是武功高强的主儿,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让宴龙腾试吧。
宴龙腾在萧彤钰动的时候便醒了,同样是急忙地去看父亲的情况,在确定父亲的确是安睡之后,才倒回到软塌上。
因为是夏天,天亮的早,所以三个人都齐齐地睡下了,当然他们谁也没离开这间卧房。
天光大亮,宴大将军还没睡醒呢,老大夫就来了。
萧彤钰正在厨房里熬绿豆粥,天气热,家里又有伤患,着急上火的谁也吃不下太油腻的东西,所以饭菜都很清淡。
老大夫检查过宴大将军的情况,甚为满意,也甚为惊讶,特别想与萧彤钰好好谈谈,呃,或者说好好请教请教。
但宴龙腾却觉得,谈谈可以,请教也没问题,只是现在时机不对,他家小玉要做的事情太多,更需要休息,事后再说吧。
老大夫也知道照顾病人辛苦,没觉得宴龙腾的拒绝有什么不对,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所以等萧彤钰把早饭端上餐桌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老大夫的身影。
不过听见宴龙腾和她说了老大夫的想法儿,萧彤钰却笑了笑说道:“我会的也不多,老大夫恐怕要失望了。”
宴龙腾认真地看着萧彤钰,“你会的已经很多了。”然后又迅速地转移话题,“吃饭吧,我都饿了。”
萧彤钰他们吃完早饭的时候,宴大将军才幽幽转醒,伤口依然痛得厉害,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萧彤钰去厨房洗碗,宴龙腾亲自喂父亲吃饭。
祖母过世的事情,宴龙腾对知道的人都交代清楚了,在父亲伤好之前,坚决不能提起,否则他一定严惩不怠。
宴大将军虽然疼得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忍着疼痛多吃了一些,当然,这其中不乏看见儿子心情好。
吃过饭吃过药,又是消毒清洗伤口,又是换衣服擦身体,一通忙活下来,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的宴龙腾已经基本出徒,完全不需要萧彤钰动手,当然萧彤钰也不便动手。
所以萧彤钰只负责做饭,尽量在食物上,让大家都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