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小侍女的话,宴云腾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件毛皮大衣自己之前送给了夜淑兰,可是对方在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又给他留下了。
那件毛皮大衣夜淑兰穿过,里面留下帕子,又带着脂粉香味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帕子,竟然让婧煊公主如此的伤心难过。
可是关于夜淑兰的事情,宴云腾又没办法对婧煊公主说明,只能在公主面前谎称,“那件衣服不是我的。”
见婧煊公主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宴云腾继续解释道:“之前在我这宅子里,住着许多退下来的宴家军,他们离开之前,落下一、两件衣服很正常。公主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伤心难过,真是太不值得了。”
可是即便宴云腾这样解释,婧煊公主也没办法完全相信,似有些不死心地又问宴龙腾,“那些人里面有姑娘吗?”
宴云腾有些好笑地回答道:“宴家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姑娘呢,至于以后能不能有,我也不知道。”
看见宴云腾的笑意,婧煊公主却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既然没有姑娘,那姑娘家的手怕是从哪里来的?”
宴云腾一脸无辜的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没准儿他们谁谁谁的媳妇儿,或者心上人给的呢?”
婧煊公主看着宴云腾的眼睛问道:“真的不是你的?”
“真的不是我的。”见婧煊公主这副认真又伤心的模样,宴云腾解释得很彻底,“我想公主大概不清楚,我们常年镇守在边关的将士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别说姑娘了,连只母耗子我们都看不见。”
“呵呵……”婧煊公主一个没忍住,忽然破涕为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粗鄙的话,会在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嘴里说出来。
不过这从另外一个方面也说明,宴云腾的身边没有姑娘,心里,可能一样没有姑娘,既然这样,那自己就不计较了。
其实宴云腾回来,一是想看看婧煊公主;二是想和她说明,我要去西平,生死未卜,若是我不能回来,你便回京去吧。
身为公主,若是驸马死了,残了,自然不需要什么和离书,自己连写都不用写,自然也不用说。
可是看见婧煊公主,竟然能因为一条手帕,就如此地伤心,宴云腾忽然觉得,公主大概是喜欢他的,哪怕是陛下赐婚,公主也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
这一刻,宴云腾竟然说不出那么残忍的话来,他可以不畏生死,不问前路,但他的身边还有许多人,牵挂着他,喜欢着他……
也许二弟说得对,他和公主也许可以像二弟与二弟妹一样,因为他们同样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只不过二弟妹更古灵精怪,更沉稳和坚韧一些,而公主只是个柔弱的、又很单纯的,傻傻地向往爱情的小姑娘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公主是怎么喜欢他的呢?若说是五年前的自己还好,可是自从宴家出事之后,谁知道宴云腾是谁呀?
可是五年之前,婧煊公主也不过十一岁,能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尤其这之前,他们可是连面都没见过的。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所以还是当闺女养吧!
宴云腾当晚住在了宅子里,虽然与婧煊公主同在婚房,却不同榻。
试问一个在心里,要把人当闺女养的,如何能同榻?哪怕是住在一张床榻上,也只是单纯地睡眠。
可是婧煊公主不这么想啊!既然身边没有姑娘,心里大概也没有姑娘,那为什么不与她同塌而眠呢?是觉得她年纪小,还是身材瘦小?
但她之前也没这么瘦小的,只是从京城一路赶来,赶得太急风餐露宿的才瘦的。
还有还有成亲的第二天又病了,虽然之后已经在尽力恢复,但是哪儿那么快呀?
原本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有些高兴的婧煊公主,此刻又变得惨兮兮起来。
可是去软踏上叫宴云腾,她却不敢,万一再掐她一下,她会不会小命不保啊?
于是这一晚,宴云腾睡得不错,婧煊公主却有些辗转反侧地失眠了,原本就因为昨天哭得眼睛红红肿肿的,再一夜没好眠,红肿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严重了!
小侍女的眼睛里又是满眼的心疼,而嬷嬷的脸上却带着笑意,不断地弄湿帕子,给公主敷眼睛。
想来驸马是有些没轻没重地,把公主弄哭了,公主又年纪小,懂的少,以后慢慢的就好了。
谁也没有看透谁心思的能力,自然嬷嬷的想法儿,婧煊公主和宴云腾都不知情。
而宴云腾虽然住在了宅子里,但第二天吃过早饭又急匆匆地走了,准备工作太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得练习游泳。
中州怎么都得去,哪怕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也得去走个过场,但中州是在海中,他们不会游泳怎么行?
不怕一万还得防万一呢?而且既然去了中州,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哪怕自己是去走过场的,可是能到那里的人谁会信啊?
宴云腾要去西平,宴家大伯也派人过来询问情况,原本还想要小儿子过来历练历练,但因为夜淑兰的事情,却不敢放他过来了。
当然宴云逸现在想来也来不了,那一身的伤还没好呢!而且比起身上的伤,心里的伤更痛,好得更慢。
宴云腾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大伯帮忙的事情,只是有点担心,宴云逸回去之后,会不会真的和大伯提起夜淑兰的事情?
所以谈过去西平的事情,和彼此间要了解的消息,便问起宴云逸来。
结果来人给了宴云腾一个很大的惊吓,宴云逸那小子竟然和大伯说了,还被大伯打了一顿板子?
天啊!饶是宴云腾都忍不住暗暗惊呼,年少轻狂啊!
只是喜欢一个人就这么容易么?
不知道为什么,小堂弟对夜淑兰的一见钟情,甚至不顾一切地,想立刻把人娶进门的行为,让宴云腾突然想到了婧煊公主。
难道婧煊公主也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自己,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