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知府夫人

因为前面排队的人很多,那小厮站在外面被冷的不停跺脚,不时回头朝马车看一眼,却始终不见自家夫人发火,他也很无奈,只好继续排着。

他的后面也有了不少人,他也不敢走开,怕走开后位置就没了,但在心里把这个没眼色的女大夫骂了无数遍。

终于轮到他们后,丫鬟再次把夫人扶下了马车。

“回去按照我说的方法煎药,这几副药吃下去,你的状况就应该能有所改善了。”

叮嘱完上一个病人,苏招娣才看向那位站在她面前的夫人。

小厮从马车上拿了厚厚的锦布垫子铺子那张凳子上,夫人才坐下。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斗篷,手臂从斗篷里伸出来,放到脉枕上。

“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

那妇人的面容有些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我就是心悸,经常会觉得心痛,难受。”

苏招娣眉心一蹙,伸手诊脉。

一边诊脉一边问道,“夫人这病症多长时间了?最近可有什么事忧心吗?”

苏招娣问完,就见那妇人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她身旁的一个小丫头说道。

“我家夫人以前没有这个病症,只是自从大小姐……”

“小梅”夫人冷声呵斥。

小丫头不甘的讪讪闭上了嘴,可是一双大眼睛里却尽是憋屈。

苏招娣眸光微动了一下,淡淡道。

“夫人若不能告诉我原因,我怕也只能是按照心悸症先给你开方子,至于病根不一定能根除,这中毛病本就不易治。”

那妇人抬起一双美眸望着苏招娣,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四周这么多的人,还是点了点头。

“好,谢谢苏大夫了。”

苏招娣又给她诊了一下脉,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随后提笔开方子。

“夫人,一般心悸症状都是受过一些刺激,还是心里有事放不下,你还是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那妇人回头,对着苏招娣柔柔一笑,“多谢苏大夫。”

苏招娣看着那妇人离去,喃喃道,“还真的是很像,怎么会不是亲母女呢?”

“什么亲母女?苏大夫……”

这位病人是东街的一个大姐,常年腰疼,苏招娣给施过几次针之后,症状有所改变,所以便常常会过来,跟苏招娣也算熟识,说话很是随意。

苏招娣摇摇头,心中却有些疑惑,这位夫人应该就是那位阮知府的夫人吧,看眉眼跟周小乔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为何却说她当年抱错了孩子?

知府家的马车里,丫鬟小梅低声道。

“夫人,您为何不跟那位女大夫说说呢?我们从齐州过来,不就是听说是为女大夫,能帮您看诊吗?要不是这位大夫不出诊,我们也不用大老远赶过来了,现在来了,您怎么还不说清楚自己的状况呢?”

阮夫人摇头叹息了一声,脸上有些涩然。

“这让我如何说?那么多人,我们的家事不好当着那么多人说啊!”

几个小丫鬟全都心疼的看着自家夫人,小梅道。

“夫人,不如我们晚上把那位苏大夫请到县衙来,她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对您那么无礼,我们用知府大人的名义请她到县衙看诊,不是就能说了?”

阮夫人看着小梅若有所思。

旁边另一个丫鬟也说道,“夫人,您的病每次发作都那么难受,还是让大夫好好看看吧,咱来一趟也不容易啊,这次还是因为知府大人要来办事,我们才能跟着来。”

阮夫人迟疑了一会儿,轻柔的道,“还是回去跟老爷商量一下吧,用他的名义请一位女大夫,是不是不太好。”

阮知府当年也是寒门学子,考中了进士才当了官,这位阮夫人是他姨母家的表妹,从小就亲近,故而成亲之后一直不愿纳妾,但是阮夫人进门三年,却只为他生下一个女儿,之后便再无所出,宗族中对于她都颇有微词。

阮夫人为表示自己的大度贤淑,亲自给阮知府纳了两房小妾,第二年,一位姨娘就为阮知府生下了一位庶长子,另一位也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位庶女只比嫡女阮清霜小一岁多点儿。

所以阮夫人一回到县衙,便对阮知府说了请大夫的事情,阮知府心疼发妻,自然是应允的。

所以晚上苏氏药铺刚准备关门,就接到了知府大人的邀请,何爷当即就紧张起来了。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为何要邀请你?”

苏招娣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轻笑,“自然是医病,我还想着有机会再见见那位夫人呢,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她收拾好药箱,带了柳青出门。

进了县衙,便有仆从把他们带到了后院,阮知府的是亲信亲自等着她,见她到来,也很是客气,带着她直奔阮夫人住的院子。

柳青第一次进县衙,只觉得这院子好大,走的都有些转向。

进了阮夫人的院子,阮知府那个亲信便离开了,改由小梅带着苏招娣进去,柳青被留在了院子里,小梅吩咐外面的粗使丫鬟招呼一下柳青,便带着苏招娣进了阮夫人的房间。

房间内布置精美,一张木质屏风挡在那里,阮夫人绕过屏风走出来,对着苏招娣微微含笑。

“这么晚了还叨扰苏大夫实在不该,只是我这身体……”

苏招娣也浅浅一笑,“夫人客气了,我是大夫,病人生病哪儿还有分时候的呢?”

阮夫人邀请苏招娣坐下,小梅立刻上了茶,然后乖巧的立在夫人身后。

苏招娣看了看那个机灵的小丫头,又问道。

“夫人请我来可还是为了是你的心悸之症?”

阮夫人忽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是,也不是”

苏招娣敏锐的察觉到小梅的神色间有些变化,便望着阮夫人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阮夫人幽幽开口道,“我这心悸之症时日确实不多,是自从……自从我家那位养女……离开后便有的,之前以为是……是被人暗中给害了,所以烧香拜佛,也做了法事,却都不管用,夜夜心悸的睡不着觉,也找了大夫,但大夫也都只是开药,吃下去也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