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冷冷的看了阮湘云一眼,怒声道。
“给我住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母了吗?不知道的,以为阮家是你阮湘云当家了。”
阮湘云脸色一变,立刻跪了下来,“母亲误会了,女儿怎么敢呢?我可没那个意思啊。”
阮知府看到她还在流血的手,无奈的看了阮夫人一眼,伸手把阮湘云拉了起来。
“行了,这霜儿不是没事了吗?你怎么还这么大的脾气,云儿也是担心她大姐,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夏蝉过去推开那两个婆子,周小乔已经快奄奄一息了,脸色白的仿佛死人一般。
苏招娣轻轻把阮清霜的手放下,起身走到周小乔身边,扶着她坐下,又赶紧拿了一颗药丸塞到她嘴里,无奈道。
“你病的很严重,你也是中毒,你出来干什么呀?我之前说你若是没有亲近之人帮你的话,你活不过今晚的。”
周小乔死死咬着嘴唇,用力的摇头。
“苏大夫,我不能连累你,我可能……早就该死了,我活了十几年可能都是个错误,我……”
阮夫人听到这些话,心里也很难受,走过来握住周小乔的手说道。
“小乔,你刚才喊我娘,我……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会好起来的。”
周小乔的眼中有绝望有悲伤,她喊了十几年的娘,可突然之间就不能喊了,刚才她是太过着急了,所以才会不顾规矩。
她低声道歉。
“对不起阮夫人,我刚才冒犯了。”
这句话说的阮夫人红了眼眶,她看着周小乔忍不住掉眼泪。
“没有冒犯,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女儿,不用改,之前是我们不好,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阮知府什么话也没说,但看着周小乔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阮湘云见状,立刻说道。
“爹爹,大姐没事了吗?我们还是让其他大夫给瞧一下吧,这个苏……”
她没说下去,可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苏招娣不可信。
此时小梅端着一碗清水走了过来,阮清霜见状,脱口问道。
“这是干什么?为何要一碗清水?”
吃了苏招娣的药,周小乔终于好了些。
苏招娣拍拍她的手,看向阮湘云。
“二小姐难道不知道我要清水干什么吗?”
阮湘云眼中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讪讪的道。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会知道?苏大夫明面上是医者,谁知道暗地里是什么模样呢?”
苏招娣挑眉,接过小梅那碗水放到桌子上,随后看着阮知府道。
“知府大人,不管怎么说,小乔姑娘也是你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我想知府大人也不会忍心看她真的中毒身亡吧?现在天已经黑了,马上解毒时间就过了,您可愿意救她一次?”
苏招娣话音才落,阮夫人便也说道。
“老爷,你救救她吧,毕竟是我们养大的女儿啊,就算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而且我相信,那件事情,肯定也不是小乔做的,她从小就那么善良,怎么会真的要害我们呢?”
苏招娣眼睛微眯,看来这阮知府跟阮夫人对于周小乔在府中被欺辱也不闻不问跟那件事情还是有些关系的。
阮知府似乎还有些迟疑,小梅却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老爷,求求您舅舅小姐吧,小姐她一直都很敬重跟爱你们的呀,现在她要死了,求老爷救救她吧。”
阮夫人也跪在了小梅身旁,“老爷,妾身也求你。”
苏招娣微微讶异,周小乔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本来她以为,她的爹娘已经不在意她了,她没想到阮夫人如今还能为她跪下求人。
阮知府赶紧弯腰去扶阮夫人,“哎呀,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不就几滴血嘛,苏大夫你说如何救?”
听阮知府如此说,阮湘云脸色一变,过来一把抱住阮知府的胳膊道。
“爹爹,不可以,这会伤害你的身体的,这周小乔……她都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您怎么能为了她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阮夫人站起来一把推开阮湘云。
“你给我滚开,一个庶女,这儿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
阮湘云紧咬着嘴唇,红着眼眶看阮知府。
阮知府不满的看了阮夫人一眼,苏招娣赶紧道。
“大人,我在你手指上刺一针,只要几滴血就行。”
她说着,便抓了阮知府的手腕儿,在阮湘云紧张的目光中,在他的食指上刺了一阵,一滴血珠滴入了水中。
苏招娣立刻又拿出一个玉瓶,又收集了两滴血,随后便松开了阮知府的手指。
阮知府并未在意手指的伤,而是看着那碗滴入血液的清水,皱眉道。
“苏大夫,你这治病的法子怎么跟滴血验亲似的呢?”
苏招娣笑了笑,朝夏蝉使了个眼色,夏蝉会意,朝阮湘云靠近了几步。
阮湘云此时听到阮知府的话,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便要冲上来打掉那碗水。
“爹爹,她是骗你的,这个女人要害你们。”
在她说话时,苏招娣已经快速抓起周小乔的手指,一针刺下去,殷红的血珠便滴答掉入了碗中。
随后才轻笑道,“知府大人别误会,一会儿这碗水是要用来煎药的。”
她虽然在跟阮知府说话,可是一双眸子却紧紧的盯着那碗水。
阮知府站的距离苏招娣远了几分,可阮夫人却就在苏招娣身边,见苏招娣把周小乔的血也滴入了碗中,便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然后,她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
而此时的阮湘云却还在拼命的想要推开夏蝉,过来抢那碗水。
苏招娣看了阮夫人一眼,转身嘲讽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阮湘云。
“二小姐怎么着急成这样?难道你知道周小乔的血跟知府大人的血是能溶在一起的不成?”
苏招娣这句话如一道惊雷一般,在屋中所有人心中炸响,阮知府率先反应过来,他冲过去一把推开苏招娣,伸着脖子去看那碗水。
只见水中两滴血已经完全溶在一起,沉在碗底。
“这……怎么会?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