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看着苏招娣,目眦欲裂,“你……你想杀了我?”
苏招娣摇摇头,“不,我想救你,看你相不相信我。”
老太监看着她,忽然就是一声苦笑。
“算了,我反正是要死的,如何死又有什么区别,你至少还给我吃东西,与其被折磨的痛苦而死,还……不如被你毒死呢。”
他说着,又从食盒中把那个肘子拿了出来,继续吃,这次吃的比上次吃的更快,双手抱着用力的啃。
苏招娣笑了笑,“都吃了吧,有个心理准备,不过你这两天不会死,不然我可就有嫌疑了。”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两粒丹药递给老太监。
“红色那枚是毒药,你在两日之后吃,吃过之后,会跟你今日吃的这肘子一起毒死你,另一枚是吊命的药,即便之后你还是会受刑,有这枚药在,只要不是砍了你的脑袋,或者捅了你的心脏,它都能吊你两天的命。”
老太监抓着肘子,奇怪的看着苏招娣,“你……你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救我?”
苏招娣无语,“你笨啊,我当然是想救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就不会死,若是这两天里,你真的被人抹了脖子,或者捅了心脏,那就只能是你倒霉了,可不是我丹药的问题。”
老太监低头看着那两枚躺在苏招娣手心中的丹药,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丹药?能吊着……我的命?”
苏招娣把手往前伸了伸,“当然了,你到底是要不要,我可能得走了,记得一定要藏好了。”
老太监赶紧把两枚丹药收起来,然后看着苏招娣。
“你……为何要……”
苏招娣嫌他说话慢,赶紧道,“为什么要救你吗?因为我想知道先皇后的事。”
苏招娣这样的话,却让老太监脸色一变,他快速摇头,把丹药直接塞回到苏招娣手中,拼命摇头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休想……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走吧,我不用你救,我也不会告发你,你走吧。”
苏招娣眯着眼睛认真打量这老太监的神色,发现他真的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说道。
“你真的想死?我只是想要你跟我聊聊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而已,我不仅可以救你,甚至你断掉的脚筋都能给接好,你真的不想活着吗?”
“不想……”
老太监极为坚决,他看着苏招娣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娘娘呢?她已经……很苦了,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把皇后娘娘的事告诉你。”
苏招娣耸耸肩,可惜道。
“好吧,那你就去死吧。”她说着便收拾了食盒,站了起来,都要走到牢房门口了,却依旧没听到老太监的声音,便回头看过去,发现他靠着墙壁,紧紧闭着眼睛,似乎真的放弃了求生欲。
苏招娣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再次在老太监面前蹲下,低声道。
“你不错,我不会伤害她,我是希望皇后娘娘好的那一类人。”
老太监猛的睁开眼睛,看着苏招娣,又是一声冷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知道,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苏招娣微微皱眉道,“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很凄惨了,我不过一个宫外之人,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呢?我跟你一眼,也同情娘娘遭遇,想要帮帮她。”
老太监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很是可悲。
“帮她?现在还还有人会帮她吗?怎么可能,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不是娘娘处处受人尊敬那会儿了,现在……人人都想踩她,谁还会帮她。”
“我”
苏招娣看着老太监,神色很平静,坚定,“我愿意帮她,我认识她,从她还是安宁侯府大小姐的时候我便认识她,她十里红妆盛装出嫁我也知道,曾经我家受侯府恩惠,我想帮她们。”
苏招娣说的情真意切,可是老太监却依旧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
苏招娣不由心中疑惑,这老太监好像不太对劲,她之前跟他一起喝酒时,他明明都能对着一个醉酒的人说阿姐的事情,怎么如今却是情愿放弃生还的机会,也闭紧嘴巴什么也不说。
苏招娣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眯起眼睛道。
“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很关键的秘密吧?所以现在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多说?”
苏招娣问完,便见这老太监满脸惊慌,往后靠了靠,急切道。
“不是,你别瞎猜,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走吧,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也不需要你救。”
苏招娣说道,“你现在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恢复吗?说话都有力气了。”
老太监闻言一愣,随后便认真感受了一下,之后便看着苏招娣,沉声道。
“我不需要你帮,也不需要你救,我不会领你的情。”
见他这般固执,苏招娣无奈,只好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把那粒红色的药丸塞到了他口中,无奈道。
“本是想让你再多等两日毒发身亡的,但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便不能怪我了,放心吧,我会救你出来的,还有,你最好别死,只有活着才能看到皇后娘娘被救出来。”
苏招娣说着,把另一粒救命的药也塞给了那老太监,提着食盒离开了牢房。
刚好狱吏过来催她,见苏招娣如此识趣,对她也更客气了几分。
苏招娣其实不太确定这个老太监到底愿不愿意相信她,但她自然也不会完全信任他,所以身份无法告知。
不过暂时来看,这老太监对阿姐是真心的,宁愿死也不会透露阿姐的事。
再次路过那个药人所在的牢房时,苏招娣发现他躺下睡着了,而且他周围那些牢房的人也全都躺在干草上,好像全部都在睡觉。
苏招娣朝那狱吏看了一眼,狱吏却是一副见怪不怪,可能是对苏招娣有些好感,也或许是南玉清那边的面子,狱吏勉强给她解释了一下。
“哦,你看到那边那个犯人了吗?每次他要睡觉的时候,其他犯人便都会很安静,也都跟着一起睡觉,这是我们这人很神奇的事情,只是那犯人太凶,现在也没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