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上前两步,给她披上一件单衣,低声道。
“娘娘,之前皇上去其他妃子那里,您也并未如此伤心,今日这是为何?”
贤妃看了莲儿一眼,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懂,她怎么能一样呢?我不是为皇上,是为她呀,这些年在这深宫中,我明明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却想尽办法也无法进去,也或许……是我懦弱吧。”
莲儿看着贤妃脸上复杂伤感的模样,确实不能理解,但她知道自己作为婢子的本分,不该打听的事情不可乱打听。
南宇萧带着暗铎等人,抬着铁笼子直接进入了地下那条永巷,随后径直朝着右边走去,暗铎一共也没下过几次这个地下宫殿,所以皇上到底要去哪儿,他还真不知道,便只能跟在皇上身后,却也时刻注意周围,作为暗卫,他的任务便是保护皇上。
南宇萧站在一座宫殿门前,抬眸看去,只见上方写着庆芳殿三个大字,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暗铎赶紧上前推开了大门。
身后无数的箭矢射过来,几个暗卫全都挡在南宇萧身后,其他人则跟着南宇萧进了殿中。
暗卫们且战且退,也都安全退了进来,把铁笼子抬入殿中,这座宫殿内的光线非常暗,只在左侧点了一支蜡烛,只能照亮那一小块地方而已。
南宇萧继续朝里走,宫人们抬着铁笼子又再次跟上,穿过一座大殿,后方是一个院子,院中小桥流水,假山鱼虫,看起来竟美丽非凡。
这院中光线很凉,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灯笼的光芒照射在那些小桥之上,透出的并不是美丽,而是一种渗人的红,就连那河水都是被染成红色,犹如鲜血一般。
几个未曾来过这里的宫人,被院中这一幕吓的瑟瑟发抖,有人牙齿都在打颤。
走到门口时,南宇萧忽然转过头来,朝着那些宫人看过去,沉声道。
“暗铎,把那个聒噪之人给朕解决掉,影响朕的耳朵。”
暗铎二话没说,手起刀落,那宫人脖子上便冒出一道鲜红的血线,随后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全都恭敬的垂着头,没人敢去看暗铎跟南宇萧。
南宇萧勾唇一笑,然后伸手推开了那扇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腐朽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有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阴冷感。
别说是那些宫人了,就是暗铎都觉得这屋中很恐怖,好在皇上并未说让他们也都跟着进去,故而他们都恭敬的站在门外。
“洛青,朕又来看你了,你近日可好?”
他的话语很温柔和煦,到真像是久别的朋友或者恋人,在关切的问候。
“今日朕还给你带来了一个玩具,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南宇萧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走到被床幔完全遮住的雕花木床旁,伸手把床幔都打起来,夜晚很黑,尤其是在这样的地下,光线暗的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有宫人自以为机灵,赶紧点起了一根拉住,便给南宇萧送了进去。
他进入殿中,首先看到的是屏风,他根本看不清屏风上的画,只是透过昏暗的烛火能偶尔看清楚路。
“皇上,奴才这儿有火。”
他饶过屏风,径直冲到了南宇萧身边,准备把蜡烛递给他。
可是却骤然看到了床上躺着之人,吓的那宫人一下子大叫一声,惊恐的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彭峰,他在地上惊恐的往后退,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床。
南宇萧并没有第一时间怪罪,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那宫人,他伸手把床上几乎死掉的女人抱起来,即便她此时满脸的脓疮,身上的味道难闻至极,他却还是轻轻去抚摸她的脸。
“洛青,你今日如何?可是又难受了?”
床上的苏洛青几乎已经没有了人样,她瘦的皮包骨,满脸脓疮,手脚好像都断了,软绵绵的耷拉在床上,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她一直都紧紧闭着眼睛,若不是看到眼睫毛偶尔会有颤动,任谁都以为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朕知道你不想看到朕,所以朕近日就在想,要不要把你的眼睛也拿掉,这样你不仅不会跑了,而且也不能用仇恨的眼神看朕了,你说好不好啊?”
被她抱起来之人还是毫无反应,他的手指用力挤压她脸上的脓疮,挤出来浓水恶心又可怕。
可是苏洛青却毫无反应,就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麻木的真的犹如一个死人。
“还是不想看朕吗?”
他说着,朝门外看过来,“来,把蜡烛拿进来,暗铎,刚才那个大呼小叫,吵了洛青休息的人给我直接丢掉那假山下的鱼塘里去吧。”
暗铎跟一众宫人最初都没明白为何要丢鱼塘,当暗铎抓住了那个冲撞了皇上的宫人丢进鱼池时,便看到那人所在的地方迅速出现血雾,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喊出来,就已经被迅速分尸。
透过池中池水中那一双双闪烁着冰冷的眸子他们才知道,这里面养的都是鳄,这种东西太过强悍,即便是会武功之人都不一定是对手。
“把屋中的灯都点起来,朕要好好的跟皇后说说话。”
从南玉清口中听到皇后两个字,一众宫人吓的脸都白了,皇后娘娘不是早就死了吗?虽然外界之人只知道皇后因谋害皇嗣而被夺了金印,打入冷宫,可是宫中很多人却知道,皇后早就已经死了,所以这后宫才是静贵妃最大。
宫人们进去把灯都点上,有了上个人的前车之鉴,这次众人没人敢抬头朝苏洛青看一眼,全都恭敬的点好灯,随后又恭恭敬敬的退出来,看来南宇萧对于她们还是觉得很满意的,故而没有惩罚她们。
暗铎也都跟宫人们一起站在外面,屋内的灯亮起来,屋中的一切都开始慢慢的清晰,这间屋子居然出奇的整洁,不管是屋中摆设,还是地面窗棂,全都干干净净,可是却飘着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