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朝苏柠看了一眼,苏柠便上前两步,站在了苏招娣身旁,他对苏招娣小声说道。
“主子,先回去吧,这些人根本就无法沟通,他们现在只相信钱封。”
苏招娣问道,“殿下既然动手抓了钱封,是能确定他贪污受贿了吧?”
苏柠抿唇,微微点头,本想再劝说苏招娣几句,却见他家主子直接拨开人群,大声说道。
“你们今日如此逼迫,也只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钱封这些年在青州贪墨的银两,怕是你们想都想不到。”
苏招娣这句话一出,人群立刻愤怒起来,这些人也不管她是不是世子妃了,对着苏招娣便破口大骂。
而那中年男子更是满脸鄙夷。
“女流之辈,懂得什么是清廉好官?懂得什么是贪赃枉法?我们钱大人一心都为了百姓,却不想还要被你们诋毁。”
苏招娣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我是女流之辈,但也好过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人,今日你们堵在这里如此叫嚣,他日若是水患到来,你们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你们想过吗?”
“我们青州不会有水患。”那名年轻的男人沉声说道。
他们身后的那些百姓立刻跟着附和“钱大人在青州,那我们青州就绝对不会有水患,什么时候青州的事也需要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了?”
那中年男子嗤笑了一声,看着苏招娣说道。
“女人还是好好待在后院比较好,世子妃的手伸的太长了,今日若是不放了钱大人的话,那我等便在这里一直等到世子殿下肯见外面为止。”
忽然,一个圆圆的东西直接朝着苏招娣便砸了过来,谁都没注意,不过好在那东西砸在了前方一名侍卫身上,忌惮在侍卫身上碎裂,他胳膊上顿时沾满了蛋黄跟蛋清。
随后便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朝着苏招娣扔过来,好在她周围全是侍卫,把她牢牢的护着,不让那些臭鸡蛋,烂菜叶子砸在她身上。
“不放钱大人的话,那就滚回京都去。”
“就是,滚回京都去,青州不是你们能管的地方。”
……
人群骚乱,不停的咒骂跟扔烂菜叶子,秋月赶紧拉了苏招娣,急切道。
“主子,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些刁民简直疯了。”
苏招娣此时也发现青州的这些百姓跟她所知道的不一样,他们对于朝廷似乎很淡薄,而对于青州知府的钱封却有近乎信仰一般的信赖,这样的情况可不好。
“世子妃,你还是帮忙禀告一下世子殿下吧,我们要见世子殿下。”
苏招娣深深的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在秋月跟苏柠,冬灵的护送下回了院子,门关上的那一刻,也终于把外界的咒骂隔绝开来。
苏招娣松了口气,随后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主子,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苏招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说并未沾染上那些烂菜叶子跟臭鸡蛋,但却还是让她觉得不适,便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沐浴换衣服。
今夜南玉清还是未曾回来,外头的吵闹声一直持续到半夜,估计他们也都累了,终于喊不动了,苏招娣把一本书放到枕头下面,吹了灯躺下,终于能安静的睡觉了。
睡到半夜,她被惊雷声惊醒,外头的声音特别大,大风夹杂着大雨,啪啪的打的窗子摇摇欲坠。
苏招娣从床上惊醒,听着屋顶之上瓦力被砸的咚咚作响,心中有些发沉,她赶紧下地,点了一支蜡烛,朝着窗边走过去。
屋中漆黑如墨,只有那一点烛火摇曳不定,她才刚走到窗边,手中的蜡烛便灭了,砰的一声巨响,窗子被大风刮开,一股湿冷的空气吹进来,让苏招娣整个人都忍不住朝后退了两部步,雨水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她的白色里衣很快便被打湿了。
“主子,你开窗子了?外头雨很大。”
秋月听到屋里的动静,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站在窗边吹风的苏招娣,脸色一变,赶紧把手中的蜡烛放到门口的小桌上,套上烛火罩子,这才走到苏招娣身边拉她。
苏招娣没动,手中的拉住早就被吹断,光秃秃的握在她手中,她看着漆黑天幕上不断闪现的雷光,眼中有着浓浓的惊骇。
这雨太大了,院中的那些花草全部被打湿在了地上,无法再挣扎着立起来,厢房的瓦片被吹的疏疏落落的往下掉,院中已经陆续开始有人出来了,南玉清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在了院中,他望着满院子狼藉,沉着的指挥着侍卫们处理。
秋月脸色变了变,低声道。
“主子,这雨很大,您赶紧回屋吧。”
苏招娣还是没动,只是喃喃道。
“要出事了,怪不得殿下会那么急。”
秋月最开始没明白,但她家主子说的要出大事了,她却明白了,她们住的屋顶瓦片都被雨水打的掉落,那那些木屋,土坯房子怕是会坍塌。
“主子,这些事,青州知府该是会管的吧?”
苏招娣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回屋快速换衣服,穿了斗篷,冬灵也进来了,两人一起给苏招娣打了伞,一起出了屋。
不过才跨过门槛,就被南玉清给呵斥了。
“回去”
苏招娣脚步顿住,回过神时,南玉清已经在她身边了,他身上穿着蓑衣,要伸手推苏招娣时,想到自己发凉的手,便又收了回来,沉声道。
“回去,不要出来,外头现在很危险。”
“可是那些百姓……”
“现在还不需要你,明日才是需要你的时候。”
两人对视着,苏招娣看着雨水不断从他的脸颊上滚落,看着他穿着臃肿的蓑衣,这是她第一次见南玉清如此狼狈,她对南玉清说道。
“那你小心点儿。”
南玉清点点头,对秋月道,“照顾好世子妃,不要让她出来,她若出什么事,我拿你们俩是问。”
苏招娣重新回到屋里,院子里的护卫们也都被带走了,苏招娣知道,南玉清肯定去堤坝上了,她紧紧攥紧了拳头,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